萧爻听他问起自己的酒量,不由得像那仙霞派的姑娘看去。记得她先前曾说过酒量与武功一样,都要平常多喝,酒量才能有所增长。又想起为了这句话,她被她的师姐们轮流调侃,逗得她又气又急。萧爻向那仙霞派中长得极像纪诗嫣的姑娘笑了笑。道:“酒量与武功一样,都要平常多锻炼,酒量才能提升。在下平常锻炼少了,酒量不高。”
那姑娘听萧爻转述自己的话,虽然并非完全一致,但意思却全无更改。她脸上颇有喜色,向萧爻投来个轻蔑的眼神,心中暗道:“我说要提高酒量,须得平时多锻炼。他怎么也学我说话了?好不害臊?”
萧爻见她眼波流转,神情态貌,宛然纪诗嫣在眼前。心中想道:“倘若当真是纪诗嫣,与自己同在江湖上行走,做一对神仙也羡慕的眷侣。哪怕只是一年,一个月甚至是一天,也心满意足了。每次得与她相遇,都匆匆而别。一别之后,便杳无信息,得到再与她相逢时,不知已隔了多少岁月,偏偏一天都如此难求。”
却听凤鸣秋说道:“你尝尝这烧刀子的味道,不过酒量浅的话,随便押一口就行了。”便将酒坛递给了萧爻。
萧爻的酒量当然并不浅,但已说过自己的酒量并不高,也不好多喝了。当下道了声谢,接过酒坛,喝了一口。却觉得那酒入口香醇,并无辛辣之味。萧爻略觉怪异,烧刀子不是这个味啊?
凤鸣秋从萧爻手上接过了酒坛,将酒递给了那白袍人。道:“你也来喝一口吧。”
那白袍客也不客气。接过酒坛,喝了一口。道:“多谢凤前辈赐酒。哎!这皇帝的御赐的汾酒可不容易喝到。”
凤鸣秋和萧爻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吃了一惊。白袍客竟能喝出那是皇帝御赐的汾酒?这话可有点大了。
萧爻问道:“兄台不是开玩笑吧。”
白袍客道:“在下公孙翼,曾在皇宫里做过几天护卫。颇在微功,蒙今上垂赐,曾喝过这种汾酒。酒名可以造假,可酒的味道是骗不了人的。”
萧爻心想:“我先前曾问过他名字,他不肯告诉我,现在却自报家门了。他曾在皇宫里当过护卫,还得皇帝赐酒,来头不小啊。”
忽听得东南角上传来人马暄腾之声,跟着东南方的大树林里飚出一群人马。
萧爻转头看去,见前后簇拥着五六十人。五六人骑马的,另外的人却是步行而来。但见马上乘客均着黄色长袍,袍子的式样极是特异,江湖上很少见到,像是特别定制的,颜色十分鲜亮。正是锦衣卫的标配飞鱼服,那五六个骑者的马鞍上都挂着一柄刀,也是锦衣卫的特制的配刀--绣春刀。
赵金发和唐文豹两人走在最前面。赵金发不时与其中一位骑行之人说着话,又向着茶亭这边指指点点。
却听得凤鸣秋说道:“我就说爱多管闲事江湖好汉,都没什么善果。我没说错吧,萧爻,你的麻烦到了。”
萧爻原也想过,赵金发和唐文豹会去找帮手,但没想到两人竟能找来这许多人马。
却听公孙翼道:“是锦衣卫的。”
萧爻隐约记起,数月之前,曾抓到过三名锦衣卫武士。公孙翼既在皇宫里当过护卫,自然对官场中人更为熟知。听到公孙翼的话,再无疑惑,来的确是锦衣卫武士了。但赵金发和唐文豹不过是两个平平常常的江湖武人,为何能使唤得动锦衣卫武士呢?这就有点奇怪了。
萧爻道:“我看他们是冲我来的,这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先走吧。”
那五六十人马喧闹着,如潮水似的奔涌过来。其中一位骑马的中年武士右手一扬,其余人全都停了下来。步调整齐,丝毫不乱。虽是武士,但这般令行禁止,却及得上军队了。
那名武士显然是这群锦衣卫的首领。只听他朗然说道:“全都围起来!”
众武士纷纷抽出绣春刀,奔过来将茶肆围了个水泄不通。但见刀锋林立,白光闪闪,十分耀眼。
萧爻心道:“这事是我挑起的,不能连累旁人了。”
便向前迈出五步,走到那首领的马前。抱拳道:“草民萧爻,见过武士大人。大人真好兴致,竟带着这么多武士来围着我们这些良民,大人真是威武不凡啊。”
那首领向萧爻瞥了一眼。道:“你就是萧爻?”
萧爻还没说话,却听站在首领旁边的赵金发说道:“他就是萧爻。”
萧爻看向赵金发。道:“哟,是赵兄啊。只一会儿不见,赵兄拍马屁的功夫又更上一层楼了,恭喜啊恭喜。”
赵金发怔了怔,一时没能明白萧爻话中之意。他暗觉奇怪,忽然眉头一展,才反应过来。心中暗想:“这小子见我引来了这么多锦衣卫武士,定然是怕了。他胡言乱语,是想讨好我,叫我不杀他。哼哼……!他刚才要我当面出丑,岂能便宜了他。”
萧爻恭喜赵金发拍马屁的功夫又变高明了,那倒不是害怕。萧爻暗自觉得,赵金发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使唤得这么多的锦衣卫武士,就算他与那个首领关系很好。也必定拍了不少马屁,才能说动这许多人前辈。
赵金发将萧爻的意思理解错了,以为萧爻害怕。于是说道:“你若不想死的话,就向我磕三百个响头,说不定我会请求王大人,对你所犯之罪,从轻发落。”
萧爻暗暗一惊,顿时感觉到被赵金发冤枉了。道“我犯了什么罪?”
赵金发道:“嘿嘿,你勾结乱党,图谋不轨。照大明律令,应当株连九族。还不快快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