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心想:“原来天河老鬼就是天河帮的老大。”
却听天河老鬼道:“我当然不乐意让别人来做老大。”
海沙大王道:“那就是了。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帮派老大,尚且如此看重老大的位置。那皇帝之位乃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如此贵重之位,谁愿意让给别人?就算是自己的亲皇叔,那也顾不得这许多。允炆帝要缴回兵权,朱棣爷那时在北京,封为燕王。本来嘛,这侄儿要是安分些,你做你的皇帝,我当我的大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可当燕王爷听到侄儿要削掉自己藩号时,燕王爷一想,你姥姥的,你才坐上几天的龙椅,只怕屁股都还没捂热,就要来撤销老子的兵权,胆大妄为,岂有此理。老子的王号是老子的亲爹封赠的,你一个小辈,让你说撤说撤,还不反了天了?于是啊,燕王爷一怒之下,这就发动了靖难之役。”
天河老鬼惊呼一声道:“哎哟,这叔侄俩可算是交上火啦。”
只听海沙大王道:“这一交上了火,少不了一番刀兵交战,战死了不少将士。一将功成万骨枯,哎!本来是他叔侄二人为了皇位起的争斗,却要赔上其他人的命。这玄武门之变是兄弟之争,靖难之役是叔侄之争。不都是自家人不和,打了起来,牵累到旁人吗?”
天河老鬼道:“嗯!这说得也是。结果却又如何呢?”
萧爻一直倾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到这里,不禁想到:“海沙大王的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皇帝自家的事要是弄不好,就会连累到别人。”不禁又想:“自古以来,发生的那么多战争,害死了那么多的人,可说都是因争夺皇位而起的。”又凝神听去。
只听海沙大王道:“燕王朱棣向有大志,手下将士均能征善战。这一打起来,允炆皇帝却不是他叔叔的对手了。燕王爷自允炆皇帝手中夺得了皇位,将允炆帝赶出了南京。自己当了皇帝,燕王爷一看不对啊,这南京城再怎么富庶,好歹是别人的地方。一想我这皇位是从别人手上抢来的,再住在别人的地方,可不大稳妥。紫禁城那才是咱们的老窝,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老窝,这就将京城迁到紫禁城去啦。”
天河老鬼道:“如此说来,是朱棣爷将京城改到紫禁城去的啦?”
海沙大王道:“是啊,所以我才说,南京城是旧都。”
天河老鬼道:“果然说得在理,海沙大王啊,你讲书讲得这样好。我看你别当海沙帮帮主了,你去讲书吧。”
海沙大王道:“不成,不成,你就别来挖苦我咯。说书讲史,那是文人们的强项,我一介武夫,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扁担横放着,才晓得那是个‘一’。你叫我这没文化的人去讲书,被那些文人雅士们听了,只怕他们会笑出尿来。”
海沙大王和天河老鬼哈哈哈的大笑了一阵。
天河老鬼又道:“离寿辰还有两天,这两天却又去何处消遣?”
只听海沙大王道:“哎呀!老鬼,来了这南京城,若不去秦淮河边转转,那可算白来一趟了。”
萧爻心道:“秦淮河?”蓦地想起秦淮河边的万花楼。心想着父亲萧中泰就是在万花楼遭难的,无论如何,要去万花楼看个究竟。
又听天河老鬼问道:“你这话又是何意?非去秦淮河玩玩不可吗?”
海沙大王道:“秦淮河最是有名,风光自不必说了。但咱们一介武夫,也没那赏玩的雅兴。去秦淮河岸观光,是不必的。”
只听天河老鬼问道:“海沙大王,既然不去秦淮河岸观光玩赏,那又去那里呢?”
海沙大王说道:“秦淮河是要去的,但我都说了,不是去观光。”
天河老鬼道:“不去观览观览,又去做什么?你这人说话吞吞吐吐,总是一半藏着一半掖着,真不够利爽。”
海沙大王道:“嘿嘿嘿。老鬼啊,秦淮河岸美女如云,青春貌美胜过世间所有的景色。你难道连这个也没听说过?我们要去万花楼做买卖。”
萧爻心道:“这海沙大王要去万花楼做什么买卖呢?”听到万花楼三字,不由得倍加关注起来。
却听天河老鬼道:“你去做什么买卖?生意很大吗?”
海沙大王道:“要说很大,却是不然,可也捞到了不少油水。”只听天河老鬼说道:“是走镖的?还是过往船商?”
海沙大王说道:“都不是,是个狗官。他奶奶的,说起他,我非得骂上几句不可。那狗官原是江南人士,出钱买了山西大同府内的一个知县的官,那县名我可记不得啦,去做了三年。你想想,他的官既是买来的,他去做官还有不往回贪的吗?这狗官当了三年的知县,当真捞了不少。”
天河老鬼说道:“哦,你说这事,我也知道。他奶奶的,我那两天正好生病,没有料理他。你是如何做了他的?”
海沙大王笑道“他当了三年知县,任期满了。因政绩不好,他既一心收刮民脂民膏,又有什么政绩可言,他是离职回乡。带上他收敛到的金银财宝和他的五房美妾,另有两个家人,请了五个镖师作保,一行人雇了一艘大船,坐船顺江而下。我叫兄弟们打听得实了。那五个镖师是镇远镖局分派出来的,镇远镖局的大镖师黄天荡可是慕容扫北的师弟,不好得罪了镇远镖局。”
天河老鬼问道:“你如何下的手?”
海沙大王继续说道:“到了江边一个市镇上时,那狗官的美妾要下船买些胭脂水粉。等他们买好了,上船要行时,我便装作个做生意亏了本的穷鬼,跟那船夫说,我离家久了,要回家探亲,请他行个方便,搭载一程,情愿将余下的五两银子送他。船夫见钱眼开,满口答应了,那船也大,多载我一人,也不见挤。到了傍晚,我偷进厨房,将蒙汗药混到饭菜里,我却吃自己带的烙饼。一行人谁也不加防备,他们吃过了饭,一个个晕了过去。只有几个船夫还在摇撸,我扯出泼风刀来,命他停船,船夫见势头不对,只得依我,求我饶命。我吹了一声口哨,早有几十个弟兄坐小船跟在大船后面的。一窝蜂涌到大船上来,将那狗官的财物全都搬到小船上,后来我一点数,不下十万两黄金。”
天河老鬼吃惊不小。道:“可赚了一大笔啊。那船上的人你是如何处置的?”
只听海沙大王道:“那五个镖师,因是黄天荡的同行,不便杀却。我将五个人绑在一条小船上,又送了他们一百两银子,这就放了他们。那狗官的五个小妾,分给了单身的兄弟们做老婆。两个家人并几个船夫,杀了扔到江里。斩草除根,免得他们去报官。”
天河老鬼问道:“那狗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