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侍明面上的主子是青云学府,实际里每到十年一届开学,便被分派出去,各奉其主。
有点像是宫里的宫女儿,以皇宫大内的名义招进来,最后跟的是各宫的贵人,生死也由他们掌控着。
青云学府是白亦促成落定的,如今他还挂着“荣誉校长”的虚衔,查着人的名目和当年的动向不难。但要光明正大地去搜擦查“贵人”家青云侍的物件,总得有点由头。
十年之前的陈年旧事,
时绒一是拿不出切实的证据来,二是夺舍一时事关重大,不好随口攀蔑。否则恐怕还会起反效果,逼得人家为了保全家族名声,早早的把东西藏起来或者销毁了。
要查,就只能自己过去,偷偷地查。
时绒想到这,整个脸皱出一张痛苦面具来:“那我……得入青云学府咯?”
青云学府那出了名的课程紧,三届毕业,算下来足足三十年!挂了科还要延迟毕业。
好消息是这样算起来,夺舍原身那位青云侍的主人必定还在学府之中,若是走通他/她的关系,一切都好说了。
坏消息是,她得为了探这一消息,恐怕得搭进去三十年寒窗苦读。
她跟着师尊,自由散漫惯了,又咸鱼一条只想打打铁。
想起要重进校园,别提多烦心了。
白亦一看她难受的样儿,就知道她心里郁烦的是什么。
安慰道,“听说也有提前毕业者。”
时绒垂头丧气,宛如患上了开学综合征:“唉,那得是超级勤奋的学霸,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我哪儿轮得着那……”
白亦:“学府里头也有顶级的炼器师。”
时绒坐在仙剑上,不知何时已经从后端挪到了白亦脚边上。
“那又怎样,”
一低头,脑袋便靠上白亦的腿:“我以后都只能寒暑假才能回浮华山了。唉,一想到师尊一人孤苦伶仃地在那山上,我实是放心不下啊,徒儿都不能在您跟前尽孝了……”
白亦:“……”
虽然明知她是在故意装可怜套路他,想要他同着她一道去,帮她解决那炮灰光环的后顾之忧。
但,心里头还是高兴于她的担忧与亲近的。
“师尊?”
时绒见他没反应,又对他的衣角动手动脚,哀哀地喊,“您就放心我一个人去那人生地不熟的青云学府,一呆三十年?听说他们那儿内卷可严重了,连宴安那样的交际花都担心去了受欺负,想要找个好亲家给他撑腰呢……”
白亦被她这说法逗笑了,一脸别闹:“这时候着急忙慌的,找的哪门子的亲家?”
“找的您啊。”
时绒:“说是要求娶我呢,这是他昨天夜里亲口同我讲的。”
白亦:“……”
脸唰地一下,拉得老长,“那他可真敢想!不成,你还小呢!”
时绒一听,直觉有戏,
立马换了策略,狗腿地附和:“是啊是啊!我也想多在师尊膝下承欢孝顺几年……”
“只是吧,我这年纪也过了及笄之年了,按理说是能配婚嫁了。我说句厚脸皮的话您别见怪,人嘛,都是慕强的,我这回拿了青云榜一,这风头一出,怎么都是同届中的小女神,惦记着我的人可多了!”
白亦唇抿一线,后牙咬紧。
时绒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得意得头发丝里都是劲儿:师尊家里的白菜被好些人惦记上了,自然要上火的。
到时候放心不下,还不是得来看看!
得意末了,
又觉得自己故意这么闹他,良心简直大大滴坏了。
明明想要他去,只需要同他实话实说就好了,干啥这么折腾人,惹人着急呢?
更何况,她已能在突发情况下,强行自解炮灰光环了,不必非得麻烦师尊他老人家。
……
白亦沉默着,抛除多余的情绪和看待自家崽的光环,仔细回想一番青云会发生的种种。
除了最后和龙濉的一战,好像绒崽实在是没干什么女神该干的事儿啊。不讲武德搞偷袭的苟王之王,有几个人能慕强欣赏这等野路子的?
一路上,宴安更是从没把她当女的看过。
白亦犹豫着道:“当真?”
时绒一点头:“当真!”
不知不觉麻溜抛掉了内心的自我谴责,遵从内心,继续使劲儿煽风点火:“您要是不信,一会儿回了行舟,你问问掌门,都有多少人来求娶我了。唉哟,整个青云榜,可占了一大半呢!”
……
时绒已经躲了两日了。
她作为本次青云会的大主角总是不露面,那这“状元游街”,岂不是毫无意义?
掌门素仁亲自找上门来,想要对人开解一二。
社恐不是大毛病,关键时候克服一下,怎么都得出来走走,撑撑场面嘛。
队内小行舟上,宴安恭迎了掌门大驾,
惭愧地告知他时绒有事出门了,要迟些回来。
素仁一捋胡须,就怕他们在打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