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华大夫。”赵涵一路摸到了这里,总算是熬出了头,只是难免气喘吁吁:“可算追上了。”
“慢慢吞吞的。怎么这么久?”华珺只留了一句话,便举着手中的那盏烛灯开始四下逡巡起来。
“还不是你把光全挡住了。也不看看我额头上被撞了多少下。”赵涵嘟哝着摸着自己的额头,只是有怨言也不敢发出声音来。
赵涵的抱怨还没有结束,就听见距离自己不远处传来的咣当一声脆响。那声音绝对不大,只是放到如此宽敞安静的环境之中,每一个声音都会被放大数倍。有东西坠落在地的声音自然也不能例外。
“华大夫,你没事吧?”赵涵几步疾走,却在走近了华珺身旁时愣住了。
这小道通向的一端原来宽敞无比,并且似有着与外界接通之地,不然的话,这摇曳作响的铃铛声又是从何而起?
赵涵打眼看向铃铛发出声音的方向,它们被人不偏不倚偏偏挂在了一只棺椁的四角。就是这种陈设,实在让人冷意遍及全身:“这,这是什么意思?”
赵涵的双脚已经迈不动步子了,他双腿发软,要不是看着面前的华珺神情怪异,还算吸引走了一些注意力,此刻怕是登时就要跪坐在地了。
华珺缓步走向了棺椁。这棺木没有盖顶,明显是刻意为之,才敞开来放置在这里的。只是,落在赵涵这样无关的人眼中是碍眼,就是不知它原本的主人,那个不做好事的里正是如何想的了。
“师父?”怔愣了许久,华珺才从破碎的嗓音里捡出了这两个字来。
“师父?这是许七前辈?”赵涵还是不敢轻易上前。天知道,对于一个好端端活着的大活人来说,天降一口棺材这得是多么不详的事情。天上地下,恐怕也就只有华大夫这种曾经日日受生死的恐惧支配的人才会这么无忌无惮的吧。
华珺充耳不闻,只是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棺材当中合眼躺着安详的许七发呆。一呼一吸间,时时有凝滞。
赵涵怎么也不会想到,华珺下一个动作会是那么地令他意想不到。
只见华珺一手撑着棺木,没有丝毫的犹豫竟是就要用另一只手去捞那棺材当中的许七。
“华,华大夫你干什么?”赵涵紧张地结巴起来:“许七前辈既已走了,我们还是就不要打扰死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