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儿急于知道娄小姐说了什么,可接下来院中两人的对话并未提及。
她想起跟陈唱认识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从在刘家产生误会两人抱在了一起,再到坞堡祠堂中相拥,她已经将整颗心都掏给了陈唱,此生若是不能嫁给他,真不知道今后该如何自处?
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这时,又听马良道:“颜兄弟,陈郎君智计百出,这些事无需咱俩操心,楼家那里他一定有办法。”
颜千石附和道:“哎呀呀,正是,正是,七郎是个聪明人,若不是他,我们如何能够在坞堡中坚持到援军到来。他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
马良嘿嘿笑了两声,问道:“你说他们两个在祠堂里是不是将两口子该干的事都做了?”
水灵儿的脸顿时红得发烫,孤男寡女在那个偏僻的祠堂之中,确实是让人浮想联翩。
她轻轻地啐了一口,这个马良看上去忠厚老实,怎地说话如此轻薄?
男人怕是都是这副德行!
颜千石也不应声,只是在那里嘿嘿傻笑。
马良接着道:“要说人家郎情妾意、干柴烈火的,倒也没什么可说的。陈郎君也打定了主意要娶水姑娘,这份执着,便是我老马也是佩服的紧。可他在坞堡城墙上偏片对我们大小姐说了那么一番话,啧啧啧……”
水灵儿对马良真是又恨又气,此人每每到了关键之处便不再说下去,吊足了人的胃口。
颜千石彼时正在坞堡内带着乡民给周跃海四处寻找毒草,虽然也知道王大小姐被山贼劫持之事,但也只是了解大概,被马良挑起话头儿,胸中八卦之火熊熊燃起,不停追问。
水灵儿双拳紧握,支棱着耳朵,心说这杀千刀的马良怎地还不赶紧说。
马良卖足了关子,让颜千石对天发誓保密之后,方才神秘兮兮地说道:“七郎说那日之事并非他有意为之。我们大小姐一身男装,又房门紧闭,他并不知道大小姐在房中沐浴,这才……七郎说他事后也是好生后悔……”
水灵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就算是不知情的情况撞见了王大小姐沐浴,可此事发生之后又岂能是道歉就能解决的?”
情急之下,她正欲扭头就走,匆匆走出了几步,脚下就像灌了铅,又缓缓慢下来:“不对!不可能!且不说他和王大小姐也是在杨家渡刚刚相识,就算是两人早就认识,以她对陈唱的了解,他也断然做不出这种事来。”
“再说了,如果陈唱真的是登徒子,自己岂不是早就被其轻薄了,可人家实际上并未做过分的举动!”
想这些的时候,水灵儿还把自己的相貌和身材同王大小姐比较了一番。
个子虽然不如人家高,但相貌却不输给人家,特别是王大小姐那胸和屁股,还不如自己呢!
女人的思维有时候就是这样,天马行空!
水灵儿再次回到了院门口,又想:“颜千石和马良也算是陈唱的好友,两人绝无可能无中生有编排陈唱。若说这事儿是真的,以王大小姐的泼辣,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陈唱?”
马良和颜千石两个大男人都没有想到,他们用来打发时间的聊天,让恰好经过此处的水灵儿产生了无限的困惑。
她本不是泼辣的女子,只能将疑问和困惑憋在心里,断然是不会去向马良和颜千石求证的。
其实也难怪水灵儿误解,马良所言并没有将当时陈唱的处境讲出来,水灵儿听了这只言片语,安能不困惑?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现:“方才他们说七郎是在城墙上说出那番话的,彼时城上到处都是侍卫和民壮,他说这话的用意何在?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又想到当时七郎曾经被山贼劫持,定是非常时期的非常之法,情急之下,顾不了许多吧。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一想通此中关节,水灵儿不禁又羞又愤:“这七郎也真是的,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这些坏人名节的的话来?大小姐听了当时不知该有多么气愤,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向大小姐解释一番,可她那个脾气,会听我解释吗?”
想起王大小姐一回府又出去了,连面儿也没见到,不会跟陈唱那一番话有关吧?
是了,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一定是恨得牙根痒痒,这番话若是传出去怎么见人嘛……
驸马和公主若是得知此事,会不会找七郎的麻烦?
一时间,她思绪犹如一团乱麻。
……
直到离开土地庙两里地,春娘仍旧心口乱跳,坐立不安。
她雇了一辆犊车去城外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她平平安安,远离祸事。府中自然不用担心,目前夫人在娘家省亲,小姐对她是无条件信任的,赶在天黑之前回府便无妨。
她本来以为动用单家父子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收拾陈唱这个“登徒子”,可是事情却出现了重大的转机,在土地庙中的一番询问之后,她便对这个书生再也不能等闲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