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听您这口音,可不像辽人啊?”
其实他哪知道辽人的口音什么样,只是老人说话和他的也没差多少,瞎蒙罢了。
老人叹了口气道:“唉,我看小公子也不是辽人,老汉也不怕跟你说,这地界虽是辽国,可又能有几个契丹人?多是我大宋之民,只是这大宋失了幽燕之地,我们这些汉人就是想回也回不去了。”
北宋时期么?
花恺总算知道了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还好这世界背景依然是自己熟悉的。
“老丈,我也是汉人,不知道若要去这宋国该怎么走?离此地还有多远?”
老人目露忧心:“小公子,不是老汉多嘴,这宋辽边境可是乱得很,你孤身一人,怕是走不远啊,再说那大宋边关,可不能随意进出,况且此时宋辽两国有些不和,就算你能走到,那些兵将怕是不会放你进去,过去也有不少汉人想要回宋,却是连关门都未进,便被人当作奸细一箭射死。”
对他的好意,花恺只能心领,也不必要和老人解释太多,只是微笑道:“老丈不必忧心,我也只是问问罢了,我自小在山上长大,对这世道也不甚知晓,不过既然下山来了,自然想要多了解些,总不能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甚了了吧?”
老人将信未信,只是萍水相逢,他也不好说太多,话点到就是了,迟疑了下才道:“沿此路直去,至一三岔口处,再转向东南去两百余里,便是雁门山,那里有座雁门关,过了此关,便是宋国代州地界了。”
“多谢老丈,这里有些银钱,便算做在下的谢礼吧,告辞。”
花恺掏出一小块银锭,塞到老人手中,就要上马离去。
“使不得使不得!”
入手的沉重让老人大惊失色,连忙拽住花恺,死活要把银子还回去。
“举手之劳,当不得小公子如此重谢,不是老汉不识好歹,实是老汉这山野之民,要这许多银钱也无处用去,反会招来灾祸,还请小公子收回。”
话说到这份上,花恺也只能无奈收回,这怎么他遇上的竟是这样的人?太纯朴了些。
那老人塞回银两,又迟疑了下:“小公子,恕老汉冒昧,天色已晚,这方圆数百里人烟稀少,荒郊野外,您孤身一人,实在危险得紧,怕是走不远的,不如到我老汉那里歇息一晚再上路吧?”
花恺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这人真的是纯朴到家了。
他只是微微考虑了一瞬,便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实在是他也累了。以他这身修为,身体倒没这么容易累,只是自从来到这世界,骑在马上跑了一天,眼中望见的,尽是这荒凉的大漠,一个人影都见不着,心累啊。
见他答应,老人竟然笑得很欣慰,怕是很高兴自己救下了一个不知道世间险恶的迷途少年。
花恺牵着马,与一老一幼同行,走不了几步,就发现这小豆丁啜着小手,一直在盯着他的马看,哈拉子都沾了一手。
笑了笑,直接从老人手里抱起小豆丁,搁到马鞍上,逗得他惊呼了一声,愣愣地坐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然后立马用两条小短手抱着马脖子咯咯直笑。
老人原先还怕他摔着,见走了一会儿,花恺一直扶着,小豆丁还稳稳坐在上面,也不由放下心,也笑呵呵地看着小豆丁,眼中是化不开的慈爱。
花恺对于这匹出自剑侠世界的浮云马很有信心,这马速度虽算不上顶尖,却胜在平稳,跑动之时不止像朵云,人骑在上面也像坐在云上一般轻巧平稳。
不是他买不起更好的马,只是剑侠世界的马跟人一样,有点变态,以他那初学乍练的骑术跟本驾驭不了,只能选择这匹温驯的……
除此外,他手中隐含内力,此时就算有人伸手去推也推不动小豆丁。
一路上,花恺也对老人有了些了解,知道老人姓祁,小豆丁是他孙子,住在离此不远的一个叫祁家村的小村子,也是这方圆两百里地唯一的村落,只有二十来户人家,都姓祁。
这个时代的确是北宋,皇帝叫赵恒,据他所知,历史上的宋真宗就叫赵恒。
不过这个北宋似乎与他所知的有些不一样,不管是历史还是野史传说。
因为他从祁老人嘴里听到了一个名字:杨业。
之所以提到此人,是因为几年前,此人就在雁门关大败辽军十余万大军,威震契丹,让契丹人闻风丧胆,闻之而色变,辽人皆称:杨无敌!
提到大宋、雁门关,祁老人就激动地说起。
若说这名号还不够出名,那么,“杨家将”三个字,就真的是让花恺如雷贯耳了。
杨业,正是杨家将那位号称金刀令公杨无敌的杨业。
不过据花恺所知,杨业在宋太宗赵光义时就已经战死,而且那一场威震契丹的雁门关之战,也不是发生在真宗时期,而是太宗时。
不用说,他又来到了一个被魔改得面目全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