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匾是一块三福横匾,上面书写着三排笔力苍劲的墨笔大字:
“满门忠义、百世流芳、千古杨家。”
横匾里竖着的落款是“银水川”,显然就是这位银书记本人,并且通过这笔好字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一位毛笔字大家。
“小东先生,我听这位阿全先生说起,您自小在杨家长大,受杨家故人杨远山老爷子的影响很深,你今天做出这一善举,并要以杨远山的姓名成立基金会,实际上是感念杨老爷子的一份心意。有鉴于此,我这位粗通文墨的半吊子读书人,就自作主张写了一幅字,以赠送给杨家,算是同先生一块,表达对杨远山老先生的一份瞻仰之情。”
银书记很会做人,他心里清楚,像李小东这种既有钱、又有意愿为本地做善事的大富豪,必须要好好结交,说不定日后还会为本地做更多的贡献,于是他就投李小东之所好,借用了古人交友的方式,特意做了一副字画,献给李小东心目中最景仰的一位老人。
这样的方式比送钱送礼可要高明了太多,因为他知道像李小东这种级别的人物不会把一般的钱财礼品放在眼里,但要是恭恭敬敬地对待他所敬仰的一位故人,势必会博得他的好感,并且高雅而不落入下乘。
李小东道过谢、请银书记一行落座,阿全和沉默马上接过横匾,把这块三福横匾挂上了杨家的堂屋。
噼噼啪啪地鞭炮响起,一众来赴宴的乡亲们纷纷起立,热情地鼓掌,把目光都看向了那副横匾。
在杨家山这种偏僻的山村小地,终年难得见到县里的领导一面,如今不但见到了县太爷本人,而且县太爷还亲自来参加杨家的喜宴,并亲手题词赠送牌匾,这种场面可真是稀有,按照村里老辈们的话叫:光宗耀祖。
一个白发老头看着那块牌匾,缓缓捋须地说道:“如果杨远山地下有知,心里该有多高兴啊,如今的杨家出龙了。”
“是啊,杨家出龙了,当年远山老哥没有白白收留他,杨家也没有白白养大他,李小东这门孙女婿,算是为老杨家长脸了……”
听到几个老辈乡亲们全都在羡慕不已地称赞,杨老太太的心头一阵热、一阵酸,心中感慨良多。
而陪在她身边的杨小白,早已眼眶泛红,她不得不轻轻垂头,偷偷地抹了把眼泪。
这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杨家的大院里人声鼎沸、笑语不绝,来参加喜宴的宾客们全都要当着杨老太太的面夸赞几句:杨家如何如何、小白如何如何、小东如何如何、杨家的将来如何如何,他们还要亲切不已的揽住李小东,不论年纪大还是年纪小,都要尊称他一声杨家姑爷,并一定要他给一个面子,干上一大碗酒……这等喜庆热闹的场面,在老杨家已经有很多年不曾有过。
不出所料的,这个中午,李小东被灌醉了。
……
第二天,当李小东醒来之后,车队还在开回东海市的路上。按照传统规矩,回门宴之后,新娘子必须马上离开娘家,跟随丈夫回往夫家,所以这一天一夜,他和杨小白几乎都是在坐车当中度过。
杨小白轻轻地推了推他,不无埋怨地说道:“快起来吧,你在我的腿上压了一天一夜,我的腿都麻了。”
听她这么一说,李小东这才发现,自己正枕在杨小白的双膝上,近乎于被她抱在怀里睡觉,难怪鼻子前软绵绵、香喷喷,感觉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搞了半天,是睡在了母老虎的怀里。
他连忙坐起身,一手揉了揉额头道:“唔,我睡了多久?难道我就一直这个样子,睡在你的怀里?”
坐前排的阿全笑着回头,说道:“四小姐已经抱了你一天一晚,这当中你还吐了,害得她换了一条裙子。”
“哦?”李小东转头看了看,果不其然,印象中的杨小白是穿着一套正装敬酒套裙,可现在,却变成了一套休闲的杏色连衣裙。
杨小白脸儿一红,说道:“你看什么看?我穿连衣裙很奇怪么,你这算什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