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隐瞒下来,这尚方还是不能缺了资金的,尤其是这段时日,尚方的任务极为重要,朕又懒得去对付那些群臣,自然只能用这样的办法,灌婴那里想办法掩盖一下,他大概是能理解朕的困难吧....」
刘长跟吕禄说着话,一同走进了厚德殿里。
「阿父!!」
刘安急忙起身,刘长皱着眉头,「你这竖子怎么整日都是神出鬼没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阿父,我是为了赐的事情而来的,您不在,我就在这里等候。」
刘长点点头,在吕禄的扶持下坐了下来,然后仰头看向了刘安,「赐去找你了?朕为什么不答应,你应该也知道吧?」
「我知道...但是我了解赐,也信任他,他是我的兄弟。」
刘安并没有说他了解公羊学派,只是说了解刘赐予,因为阿父的性格,若是刘安当面说你理解的不对,你不懂公羊学派,那阿父肯定就得揍他了,阿父虽然不懂公羊学派,但是很懂公羊辩论法。
可刘安的话,却让刘长极为欣慰。
刘安的性格说起来缺陷也很大,虽然他在学问方面的天赋很恐怖,但是他为人啊,就是有点...小阴险?或者说,有些太注重阴谋,本来很多可以用阳谋解决的事情,他也总是痴迷于用不同寻常的方式来解决。
这让刘长有些担心,他是不愿意看到自己几个孩子同室操戈的,若是能和睦相处,那当然是最好。
「好,有点当兄长的样子了。」
「这件事,朕不答应也就是因为你的缘故,既然你都答应了,那朕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去办就好了。」
刘安拜谢了他,方才又说道:「阿父,这次身毒百乘王前来,是否能让我来负责接见呢?」
「你?你又掰不动骨头,你见他做什么?」
「额...」
刘安也不太明白这个掰骨头跟外交有什么关系,可还是认真的说道:「我有很多自己的想法,况且阿父诸事繁忙,这些小事,我自己就能做好,不想要劳烦阿父。」
「难得有这孝心,好,朕准了!」
微醺的刘长变得有些好说话,基本上有道理的话都能昕得进去,刘安又趁机连着提了几个要求,刘长都答应了,刘安心里大喜,这酒吃的好啊,往后要是遇到什么事,先给阿父弄点酒,然后再提议。
「还有,尚方那里,你也去一趟...催一催陈陶。」
「唯!!」
刘安开开心心的离开了,刘长很是不屑的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对吕禄说道:「朕给你说,方才那竖子,心里肯定想着往后办事前要给我灌酒!」
吕禄笑了起来,「太子毕竟还年轻
。」
「年轻个屁啊,我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开始殴打开国大臣了,你看看这厮,办事束手束脚的,这般不自信,办事还要假借晁错之名...这竖子啊,朕以后也得抽出时日来好好管教一番了。」
「殿下多做些事情,自然就会成长起来,陛下不必如此着急。」
「嗯,且再看看,若是还不行,朕就自己出手。」
「这竖子,不类父,类母,跟他阿母一个德性,什么都办不成,一点魄力都没有一-唯独学了些缺点,却没有学到他阿母的优点,皇后那是何其聪慧的人啊,这竖子怎么就不学呢?」
看着陛下忽然改变,吕禄很平静的转过身来,拜见了身后的皇后,然后无视了皇帝的疯狂暗示,离开了这里。
曹姝板着脸,她刚走进来,就听到刘长的谩骂,这养大的孩子没良心啊。
「姝,来,来,坐下来。」
「我正夸你呢...」
刘长却一点都不尴尬,笑吟吟的搂着皇后,随着年龄的增加、曹姝的身体也逐渐变得愈发丰满;成熟,当然,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美貌,可是这端庄贵气,也同样是当初不具备的。
刘长还是很喜欢她,跟她斗嘴的次数比其他两位夫人的次数加起来还要多。
「陛下,我刚从阿母那里过来,阿母说,您不让刘赐去求学?」
「阿母她懂什么,她一个妇道人家,道听途说的话也当真,朕怎么会不让孩子去求学呢?朕刚刚才下令,让刘赐跟着公羊寿去读书。」
曹姝这才点点头「我养大的孩子,我最清楚,赐虽然顽劣,可是对几个兄长是非常爱护的,你知道赐为什么总是想要跑出去嘛?」
「不就是想要出去玩嘛?」
「不,他很想要去潼关,他说当初楚王太子辱骂了他的兄长,却不曾当面谢罪,他想要去抓那位太子回来....」
「还有,他每天都蹲守在长信殿那边,对着张释之丢石头,那也是他听说张释之总是针对他大哥,因此为大哥复仇。」
「他是个很重情的孩子,绝对不会做出谋反的事情,陛下万不可怀疑自己的儿子,这样会引发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是非常不对的行为。」
刘长听了片刻,忽然叫道:「我说上次我跟张释之一同闲谈的时候怎么就有人丢石头呢!!我一直都怀疑是他,果然是他!!」
「陛下,他要是想要读书,就让他读吧,有个学派来扶持他,将来他去了封国,也不愁没有贤才可以用,我听闻公羊学派有个叫公孙弘的,或许就可以给他当国相。」
「公孙弘??安可是早就盯上了他,还说要将他为自己所用呢,你这当阿母的,怎么还撬自己儿子的墙角呢?」
曹姝很是平静的回答道:「我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对他们,一视同仁,从不曾区别对待,也不会区别对待。」
刘长沉默了片刻,忽然搂住了曹姝,感慨道:「朕何其幸也,能遇到你这样贤惠的妻。」
曹姝拍了下刘长那不老实的手,「陛下,现在还是白天!」
「姝啊,刚才安前来,主动要求让赐求学,我看我们这几个孩子,一定是能够和睦相处的,安这个竖子,虽然城府有些深,但是对他的兄弟,还是挺真诚,朕也很欣慰你也不必担心这些事情。」
「赐虽然顽劣,暴躁,无礼,不孝顺,辱骂兄弟,往老师脸上吐口水,无恶不作,罄竹难书,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好孩子。」
「我们完全可以信任这些孩子们。」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刘长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方才说刘赐出去是想要做什么来着?」
「去找楚王
太子啊....」
「楚太子??」
刘长沉思了片刻,顿时叫道:「不好,朕将这厮给忘掉了,这厮不会直到现在还在服徭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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