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涵坐下说:“放心吧,我不记仇的,别自责了。一擦粉都看不到了,真没事。”
稷歌眼睛一亮:“我让刘公公送了新进贡的护肤品,里面有一样东吴王庭的珍珠粉,遮瑕效果一级棒,一会试试。”
“好啊好啊好啊哪儿呢,别一会啊,现在就试!”许亦涵往嘴里塞了两块肉,兴高采烈地去拉他的手,稷歌笑得温柔,果然从梳妆台下取出一个木盒,里面又叠了许多锦盒,打开来看,珠光宝气的是先前景琰答应给她带来的饰品,淡香扑鼻的是胭脂口红珍珠粉香膏等,又有些不知从哪搜刮来的精致小玩意,做工皆为上等,许亦涵当真爱不释手,洗漱过后,坐在镜前把玩,稷歌倒是手艺娴熟,给她绾发并涂脂抹粉。
他忙前忙后,一时对镜为她梳妆,修长的手指拿着珠钗首饰与发丝,翻飞熟稔,一时弯着腰弓在她身前看看效果,眼神专注。
许亦涵一一看过了锦盒,便从镜中看他,一举一动自然而温情脉脉,连这样的女子闺中事,在他做来也不显得违和,倒是那副认真细致的模样,令人油然生出几分敬意,心底更漾开层层暖意。
说来也妙,大抵世间有不少人曾想过,这个也好,那个也好,是以两头难舍,若得齐人之美,甚或合二为一,该是何等的完美。如此看来,她许亦涵倒是得了个不小的便宜。只是若说合二为一就有多好,也不尽然。
她先前心结,确实在于似乎对两人都有好感,因此挣扎纠结,无论如何都觉得愧疚与遗憾。没料到这两人根本就是同个人,没了景琰也没了萧望,只剩一个稷歌。有时能从稷歌身上,看到景琰的可爱之处,有时也能从他身上看到萧望的魅力,但当两个灵魂缩各减为1/3,到底还是有些东西被舍去了。
不过,人何必如此贪得无厌?事事求全,不知感恩,则欲壑难填,半点幸福也得不到。
这么出了会神,稷歌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好了,看看。”
许亦涵去看镜子,镜中女子臻首娥眉,眼波流转,莹润的玉面光洁如丝,看不见半点瑕疵,也看不出化妆的痕迹。唇上抿了嫣红的色泽,饱满鲜亮,分外活泼。头上步摇金钗错落有致,三五样精致的首饰便点缀得恰到好处,连许亦涵自己看了,都不免心生慨叹,喜道:“啧,真羡慕你,能看到我这样的美人。”
然后从镜子里看到稷歌翻了个白眼,赶紧反手掐了他一把。
二人嬉闹了一阵,稷歌道:“大好时光别在青楼荒废,今儿带你去骑马。”
许亦涵高兴得手舞足蹈。
骑马这样的事,不适合“景琰”去做,稷歌摊开右手,一眨眼,“萧望”的银色面具躺在他掌心,低调奢华折射着光辉。
许亦涵用复杂怪异的眼神看着他,摇头道:“再想想还是觉得,把自己精分起来自攻自受真是三观崩坏。”
稷歌把面具往脸上一按,用神奇的力量令它附着其上遮去了大半张脸,身上衣饰顺势一改,黑衣银袖,腾龙暗纹隐隐有些晃眼,转眼就从萧陵君景琰化身为关山侯萧望。
“先管好你的五脏六腑会不会崩坏吧。”稷歌没给许亦涵惊讶和回味这句话的时间,一手圈住她的细腰往怀里一搂,“噌——”地一下,轻飘飘地带着她从窗口飞了出去。
“啊唔!”/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