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次,请况总轻点。”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只不过,男人是瞪着眼睛,黑眸带着几分愠怒和厉色说的。
而绵绵则是紧闭双眼,面色紧张,像是鼓足了勇气才一口气嚷叫出来的。
然后,世界就安静了。
再然后,绵绵愕然睁眼。
再再然后,男人陡然起身的同时,绵绵也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
所以......
所以是她误会了男人的意思吗?
“我让你想办法让自己尽快怀上,不是让你将主意打到我头上。”男人沉着脸,黑眸里尽是阴霾,而声音却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微微暗哑。
绵绵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了。
“对......对不起,我......我误会了.......”
所以,这个男人的意思是让她随便找个谁怀上吗?
可是,这......这又怎么可能?
老爷子之所以那么坚定的要这个孩子,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况家的骨肉,是他的曾孙?
还有他,他堂堂况氏总裁,愿意认别人的儿子为子,愿意替别的男人养儿子?
她不明白。
男人扬手指了指沙发:“你睡那里。”
绵绵这才注意到沙发上不知几时已经放了一床薄毯,刚才她竟然没看到。
哎。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她红着脸走过去,展开薄毯躺下,将脸埋在沙发里侧,掩饰着自己的难堪和尴尬。
男人进了卫生间。
她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像是又在洗澡。
心里就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尼玛,至于吗?是嫌弃被她碰到了?嫌她脏?
眼前又浮现出刚才男人陡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的一幕,她甚至还能感觉到他迎面呼出来的气息,馥郁幽兰一般的气息,还有压在她胸口上他坚硬如磐石一般的胸膛......
呀呀呀,她在想什么?
恼怒地将薄毯拉上来蒙住脸。
男人洗了很久,水声一直在响。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差不多要睡过去的时候,终于听到卫生间的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瞥了一眼沙发上那个从头到脚用薄毯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脸色很不好看。
薄毯下,绵绵觉得话还是得问清楚才行,一把将薄毯拉下,坐起身。
“况总的意思是,只要我怀上孩子,不管孩子的爸爸是谁?”
男人鼻子里“嗯”了一声。
“然后,况总会当这个孩子的爸爸,会让爷爷认为这个孩子就是他的曾孙?”
“是。”男人迈开大长腿,再次走向床边。
“为什么?况总完全可以找一个自己爱的女人生自己的孩子?”
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尤其这种情况,根本就是给他戴绿帽嘛,他堂堂况氏总裁,天神一般的男人,甘愿被绿?
“原因很简单,你被我搞大肚子这个谎,我已经撒出去了,所以,只能是你,而你,又不是我爱的人,所以......”
男人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所以,他不会跟她发生关系,不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是吗?
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是应该为他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而感到难过,还是应该为他的磊落直言而感到感激,又或是应该为他为所爱之人的那份坚守而感到起敬?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一刻,她在想,能被这样的男人爱上,该是怎样天下无双的女子?能被这样的男人爱上,也一定是荣宠无双的吧。
“知道了。”
不知是因为刚才闷头闷脑捂得太厉害了,还是因为条件又改成了她自己去想办法怀上一个孩子,心头莫名就起了一些燥意。
她掀开薄毯,从沙发上下来,准备去卫生间洗把脸。
一入卫生间,就感觉到低温和寒意包裹过来,她看了看淋浴器的放手把水,赫然是停在冷水那边。
所以,方才男人洗了那么久,是洗冷水澡?
虽然是夏天,但是,晚上温度并不高,而且这别墅的中央空调温度也打得特别低,竟然还洗冷水澡!
真是身体好啊!
拧开盥洗台的水龙头,接了点冷水拍了拍脸,又看着镜中的自己失神思忖了好久,她才出来卫生间。
大床上,男人似是已经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找了一会儿灯的开关,将大灯都关了,就留了男人床头的一盏小夜灯,再回到沙发上躺下。
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让她想办法尽快让自己怀上孩子,怎么想办法?
她男朋友都没有。
总不能随便找个男人吧?她可做不出来。
那怎么办?
拒绝接受这个条件,选择还钱?
可是一想到那天文数额,她就头痛得厉害。
那可是她几辈子都别想赚到的钱。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她忽的眸光一亮。
人工授精!
虽然她对这个概念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她很明确,就是至少不用做那事。
明天她上网查查,也去医院问问费用情况。
就在她阖上眼刚准备安心睡的时候,陡然听到男人一声痛叫:“不要———”
她一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昂起头去看男人,却发现男人根本没醒,眼睛闭着,但是面部表情很痛苦,俊眉都拧在了一起,大汗淋漓,一副被困在噩梦里出不来的样子。
“况总......”
她轻轻唤了一声,试图将他唤醒。
没能如愿。
见他依旧很痛很痛的样子,喉咙里甚至发出呜咽声,她只得从沙发上下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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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并一章,更新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