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媛对着郁湛的头像犹豫了很久。

上周六郁湛送池媛回家，他们俩加了好友，如今页面中只有一句淡灰的系统提示，还没有说一句话。

郁湛的头像是海浪冲刷着的一块帆板，上面用油性笔签名。阳光灿烂海天一色，他自己只出镜了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

池媛在对话框里删删改改，最终放下手机。

好尴尬……

现在去问，“郁总，你是不是送了我一辆保姆车？”

这不是废话吗……昨天下午郁湛叫自己去看车，就配了一辆A系作为答谢啊。

或者说，“三天前公司配给我一辆保姆车，我以为是慕博宇送的才退了回去。”

这话听着太别扭，她这是要去郁湛面前炫耀什么吗？

池媛抱住双腿，埋在膝间。

算了，郁湛既然没问，她还是当做不知道吧。

这一天折腾一番，池媛比平常睡的晚了些，第二天去柳橙补拍了一些镜头，一出摄影棚就有点蔫儿。

刚坐进保姆车里，池媛的手机响起来。

她看了眼来电，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你好，我是池媛。”

“你好池媛，我是施云蔚。”对面的女声温和带笑。

这正是初试现场，那位星耀挖来的金牌经纪人施云蔚的声音。

“施老师？”池媛微微睁大了眼睛，心跳加快，“您现在联系我，是……”

施云蔚：“池小姐在初试现场的表现非常有情绪感染力，而且我查阅了你的履历，你是一个有天赋，又沉得住气的好苗子，我决定选择你作为我的艺人。”

她开了个玩笑：“所以池小姐，以后愿意与我这个小经纪人同甘共苦吗？”

尽管已经做了大量的准备，又确定初试的表现发挥了最大的努力，池媛还是开心得笑出来：“愿意，当然愿意！谢谢云蔚姐的认可！”

施云蔚也是一笑，“今天下午你先来公司十五楼07休息室，有些话我需要和你当面讨论，可以吗？”

“好的云蔚姐，我一定来。”池媛声音雀跃。

挂断电话，一旁的小助理希希眼睛发亮，“刚才的电话，难道是那个顶有名顶厉害的……”

池媛笑着点头，“是咱们公司抢过来的施云蔚施老师，我们终于有厉害的经纪人了。”

希希欢呼一声，“总算熬出头了！！”

午后1点，星耀大楼15层。

池媛带着来到7号休息室，施云蔚已经坐在里面等着。

“云蔚姐久等了吗？抱歉。”

施云蔚起身，“坐吧。别紧张，我也才来一会儿。”

她一身高腰小西装与浅色高跟，发丝才及下巴，干净利落地别在耳后，眼眸狭长，很容易给人距离感。

施云蔚指指圆桌对面一杯热茶，“尝尝看？你要是没吃午饭，我叫助理去小食堂买些吃的。”

池媛落座，“谢谢云蔚姐，茶就够了。”

她品了一口，眼眸微亮：“是午间古茗坊特供的绿茶？”

施云蔚眸中带笑：“不错，你不能喝果汁和碳酸饮料，可我要是第一面只用白水招待，你岂不是会笑我这个大经纪人贫穷到买不起喝的了？”

池媛错愕，紧接着笑出声：“怎么会？”

初次见面的不自在烟消云散。

闲聊几句后，施云蔚拿出了一份履历，“池媛，有分析过你前几年的情况吗？”

池媛有些脸热。她拍过的剧会得到什么评价，自己很明白。

“这些剧评分一律低于五分，在视频平台的点击量和订阅数都比同期的同类剧低一半，你都知道吧？”

和精明利落的外表相符，施云蔚进入工作状态，神情严肃：“我们先不管这些资源怎么来的，先看这些剧本身表现。”

池媛在她的目光下感受到了犹如实质的压力：“是的……这些都是小成本网剧，拍出来以后反响不佳。”

施云蔚看她并没有因为自己戳痛点而生气，心下赞许，接着递给池媛另一份材料：

“但我收集了各大平台上的评价，囊括了对男主角演技的吐槽，服化道和剧情的不满，唯独没有对你这个女主的□□。”

池媛唇角微弯，点点头。

施云蔚：“你在演技上的优势很明显，我也认可你的外貌优势，所以摆在你面前的路有两条——”

施云蔚：“一条鲜花着锦。你可以和顶流男星继续搭戏演偶像剧，炒cp刷热度带粉丝，不过两年，你能成为星耀的一线花旦。”

池媛没有接话。

“另一条，你只去正剧，用三年五年磨炼演技，埋头拍戏。这期间你不能炒作不蹭热度，也许十年重回大荧幕，也许十年辛苦，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青衣。”

施云蔚目光严肃：“池媛，你要怎么选？”

池媛双手交握，乖乖放在膝上。

她想到了一事无成的这三年，爸爸池杨劈头盖脸的一席话：

“你要去电影学院，我和你妈妈不反对，可以！你要当明星，我厚着脸皮叫老同学把你塞到知根知底的经纪公司，结果你非要自己考去星耀！”

“娱乐圈多乱，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池家又不缺那百八十万，非要你出去抛头露面！”

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劝爸爸的呢？

池媛抬眸：“云蔚姐，你知道星耀今年筹备的《名门之后》吗？”

“剧本不错，原本的ip已经很有热度。”

施云蔚目露沉思，“你要去《名门之后》？”

池媛点头，“是的，我想争取女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