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当真是处处都有英廉的影子,便连这说话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英廉最大的本事,是从管理银钱而来;同样据说和珅被皇上赏识,也是从和珅管理内务府的布库开始……这祖孙二人都善于经营,故此都曾在内务府和户部任职,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除了会理财,祖孙二人相同之处,还是会如此的取巧、钻营吧!
余文仪慨然一叹,“下官身为户部尚书,奉皇上旨意,管理天下刑讼之事。下官不在内务府任职,不知宫中故事;那不知就不知吧。皇上也明白下官的身份,自然也没需要下官懂这些规矩。”
“下官总归是要不负皇上所托,必定要将自己亲眼所见全都禀明皇上。可是冯大人您身为协办大学士,既然兼管刑部之事,乃为下官的长官。那下官也不能不尊重冯大人您的意见。”
“既然如此,下官倒要请求冯大人——不如冯大人和下官各自单独入奏,各自写明自己意见。求同存异,只待皇上圣裁便罢!”
英廉一惊,不由得耸起眼来上下打量余文仪。
“余大人,你可想好了?本官兼管刑部,余大人身为刑部汉尚书,咱们两人却分别上奏,这岂不是要公开叫皇上知道,咱们刑部中堂与尚书不合?”
余文仪淡淡垂眸,“这又不是事关刑部的部务,是事关后宫之事罢了。后宫之事本不在咱们刑部的管辖范围之内,咱们便是在后宫之事上意见不合,又干系不到刑部去。”
英廉眯起眼来,“余大人,你真要如此?”
余文仪毅然转身,“下官心意已决!”
不等英廉,余文仪便先行抬步而去。
道不同者,不与谋。
英廉追出来,立在长街里冷喝一声,“余大人便是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就不为令郎着想了么?”
余文仪今年已是年过九十,可是他有一子余延良乃是出生于乾隆十三年,今年虚龄刚刚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要在仕途上奋进之时。
余延良自贡生入仕,从初次授职就在山西。
英廉缓缓走上前来,淡淡一笑,“山西情势,自古以来就复杂。令郎在山西任职,本官也并非没收到过参劾令郎的奏本。只不过老夫念在与余大人同在刑部供职的份儿上,许多奏本就给压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