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东京开封府,
“下官等见过宣抚相公!宣抚相公节哀顺变!”范阳子爵、正奉大夫、观文殿学士、领兵部尚书衔、陕西、河东、河北宣抚副使李三坚宅邸之中,陕西名将种师道、种师中一起唱诺施礼道。
李三坚密室密议,是不许任何人打扰的,种师道、种师中两兄弟连袂而来,下人不敢禀报,于是就请出了新进少奶奶黎氏代为通禀...
李三坚见黎氏进来禀报,也不便喝斥,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连忙于客堂见客。
“论年龄,李某为二公之后辈,就不必多礼了。来人,看座,奉茶,取西湖龙井,以待贵客!”李三坚慌忙谦逊道。
李三坚说罢还看了一眼种师道身后的种佩竹。
她跑来做什么?李三坚心中暗道。
李三坚奉旨还师,回到宋境之后,当然就将种佩竹交到了其父种师道手中,自此两人便失去了联系。
种佩竹与父亲种师道,叔父种师中一同来到京城开封府,那么她来做什么?
此时,宋与金“海上之盟”已成,宋与金联合夹击辽,宋也将出兵与金兵共击燕云。大宋禁军与西军此时已云集大名府等地,只等赵佶的诏令了。
种师道、种师中为西军之中的重要将领,此刻前来京师就是面圣,面圣之后便挥师北进,克复燕云十六州。种师道、种师中为攻辽而来,种佩竹又是为何而来?难道她想随父出征不成?李三坚感到万般无法理解。
此时的种佩竹上穿一件淡绿色绸面皮袄,下穿一件淡紫色的绸面厚裙,双颊晕红,双手绞在一起,置于衣襟之下,低头看着地面,不敢看任何人。种佩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显得异常的局促不安,同时也是异常的俏丽乖巧。
此刻的种佩竹与当时那个叱咤战场的女将完全是两副模样...
种师道哼了一声,似乎是对李三坚有些不满,大剌剌的坐在了椅子之上,种师中却是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坐在椅中笑道:“你确实为我兄弟二人的晚辈。”
种师中与其兄一样,也是大宋名将、宿将,祖父种世衡、伯父种谔。种师中长于军中,长期戍守宋西北边塞,战功赫赫、威名远扬,历任环州知州、秦州知州、邠州知州、庆阳府知府、秦州知州、侍卫步军马军副都指挥使、房州观察使、奉宁军承宣使等职。
种师道被人称作“大种相公”,种师中便是“小种相公”。
李三坚闻言顿时心中就有些不悦了,自己谦逊,他们还当真了?无论怎样,目前的李三坚可是西军之副帅,为他们的顶头上司,而顶头上司可是不分年龄的,种师道兄弟二人岂能如此不敬?
不过李三坚为了弄清楚他们的来意,于是按耐住心中的不快,待下人奉上西湖龙井之后,开口问道:“二公今日忽来敝处,所为何事啊?”
种师道、种师中二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后,种师中开口说道:“我兄弟二人已至京师月余,却未得到半分旨意,因而今日前来相询宣抚相公,到底何时才挥师北进啊?”
李三坚虽然年轻,但却是皇帝近臣,还是西军副帅,因此向他打听此事,就较为合适了。
“原来是为此事。”李三坚闻言微微摇头道:“北进?攻辽?克复燕云十六州?我劝二位相公,近日就不需考虑此事了,大军近日是不可能北进攻辽了。”
“这是为何?”种师道、种师中闻言顿时大吃一惊,不约而同的一起开口问道。
大军齐聚大名府等地,不就是为了北进攻辽吗?难道朝廷又临时反悔?
“说话就喜欢卖关子,为何不直说?”此刻种佩竹见李三坚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种佩竹如此无礼,于是种师道瞪了种佩竹一眼,可却不知是何原因,种师道并未开口喝斥。
“呵呵...”李三坚见状尴尬的笑了一声后说道:“李某因丧也久未上朝面圣了,不过此刻南方已是大乱,如此情形之下,朝廷还有闲心挥师北进?”
李三坚话里话外,是颇具讽刺意味的。
赵佶等人欲建大功,挥师攻辽,李三坚当然是不赞同的,内部不稳,岂能大动干戈,挥师冒进?
“南方大乱,此话又从何说起?”种师道闻言又是大吃一惊后问道。
“南方方腊反贼作乱。”李三坚答道:“已攻取了江南数处州府了,且方腊业已称帝了...”
李三坚随后将江南糜烂的局势细细的告诉给了种师道、种师中二人,将二人惊得是目瞪口呆、面如土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