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栀思前想后,还是把修复后的那几封信件拿上了。
走进房间时,阮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沉默摩挲着手中白玉的越广白。
阮栀的脚步一顿,张了张嘴,却几乎失了声。
越清枫昨天还和她简单说了越广白的情况,又拍了照。
可只是一夜之间,越广白那头原本还算乌黑的短发,此时已经斑白一片。
所谓一夜白头,莫过于此。
听到阮栀进门的声音,越广白淡淡抬了眼。
本来看着还精神头极好,一点儿都不像个六十几岁老人的越广白,此时整个人都憔悴极了。
阮栀几乎不敢认,缓了缓,才轻声叫道,“越老师。”
手上的信件,好像都不敢拿出来了。
越广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栀栀,坐。”
等阮栀坐下,越广白才清了清嗓子,像是努力在打起精神。
“栀栀,今天找你来,主要也是为了你奶奶的事情……我想问问你,荆歌,她后面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阮栀在他对面的小沙发上坐下,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那个装满了信件的塑封袋。
总觉得,越广白要是知道奶奶后面的生活,只会更加难过吧。
阮栀垂着眼,都没敢看越广白脸上的神色,小声的说着。
“我、我没见过奶奶。”
越广白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了,下意识就抓紧了扶手,“她、她很早就去世了吗?”
声音都是无比沙哑的。
“是的。从我有记忆起,我父亲他一直就是作为孤儿长大的。而养大他的人就是福利院的阮奶奶。奶奶她……在我父亲十岁那年就已经去世了。”
越广白喉结上下滚动着。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外科医生最引以为豪的稳手,却在此时抖得不行。
“她……她走的那么早。”
阮栀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将那些信件慢慢的从身后拿了出来,放到了身前的小茶几上。
“这是前段时间我回家时,从父亲那儿找到的,都是我奶奶写给他的信件。或许,您想看一看吗?”
越广白伸手来拿。
就听到了小姑娘的声音在房间中轻轻响起。
“我奶奶……找了您整整八年。”
啪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