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仁宫。
两人才刚到,就有宫人候着了。
为首的中年太监行了一礼,躬身笑道:“奴才孟安,给世子和七小姐请安。”
萧玦摆手道:“本世子安。起身吧。”
“多谢世子殿下。”孟安恭敬地笑道:“猜到殿下要来,太后晨起时就已经盼着了。”
于是,风挽月跟着萧玦进了太后寝殿。
寝殿光线有些暗,烧着银炭,点了烛火,暖烘烘的。
烛火和熏香的味道,冲淡了佛香的味道。
才踏入寝殿,萧玦就大摇大摆的,跟回自己家一样:“太后!”
声音才落下,屏风后就传来一道慈祥的女声:“长熹来了?带七小姐一起进来说话罢。”
“跟上!”萧玦侧头,冲风挽月得意一挑眉。
风挽月一阵无语。
她跟在萧玦身后,绕过屏风,就看见榻上坐着一个鬓发花白、面容和善的年迈妇人。
这位妇人,就是大越的太后。
太后本是皇帝生母,前些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开始信佛,且深居简出……
萧玦行了礼,就开始卖乖讨巧:“有些日子没见,祖母想长熹了没?”
太后嗔道:“哀家心怀佛祖,没空想你这只皮猴子。”
萧玦一听,佯装生气:“孙儿长得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祖母竟说我像只猴子?
孙儿生气了,一碟绿豆糕都哄不好!”
太后闻言,含笑打趣:“长熹,你都要成亲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七小姐还在这里呢。”
说完,她看向了风挽月。
风挽月福至心灵,有模有样地行了一礼:“臣女风挽月,拜见太后。”
太后拨着佛珠,语气温和:“七小姐不必多礼,落座吧。”
风挽月道了谢,落座。
萧玦坐在太后旁边,清了清嗓子,开始告状:“祖母,平日里,您最是疼我。
您管管皇上,让他退了我的亲事成不成?
我还小呢,还不想成亲!”
太后闻言,笑意微滞:“长熹,你已满十八岁,是时候该娶妻了。皇上赐婚,也是疼你。
身为皇家子嗣,娶妻生子、开枝散叶,是你的职责。”
“祖母……”萧玦试图撒泼耍赖。
“长熹!”太后神色严肃了几分:“听哀家的话,你素来任性妄为惯了,但婚姻大事,不可胡来!
皇上是为了你好,切莫忤逆他!”
萧玦张了张嘴。
他一声不吭,垂下长长眼睫,伸出骨节分明的长手,抓起绿豆糕,胡乱往嘴里塞。
一块,两块,三块……
塞着塞着,就红了眼。
太后见状,心疼不已:“慢点儿吃,别噎着。”
“噎死了才好呢!”萧玦红着眼,含糊不清道:“待我噎死后,就不会再来讨太后和皇上的嫌了……”
太后闻言,哭笑不得:“哀家和皇上何时嫌弃过你?”
萧玦手指一抬,指向风挽月:“那就是嫌她?”
风挽月在心里骂了一箩筐脏话。
太后拨着佛珠的动作一滞:“这话,从何说起?”
萧玦满口绿豆糕,含糊不清道:“京中人人都知道,宁王世子并非良配,与其嫁我,还不如嫁给街头卖豆腐的王二麻子。
所谓,什么锅配什么盖。
你们把风挽月嫁给我,不正是觉得,她跟我是一样的人么?”
太后:“……”
她轻拨着佛珠:“哀家没有……”
“我不听!”萧玦理直气壮道:“太后和皇上既然想让我娶妻生子,为皇室开枝散叶做贡献,就必须补偿我!”
补偿?
太后笑得一脸纵容:“好,哀家满足你。
奇珍异宝、古玩字画、金银珠宝,但凡哀家有的,你想要便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