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方自席间缓缓起身,在众人及四兄弟崇拜的目光中,走上高台,路过马谡身边时,见其缓缓扯下羌女的面纱,给他看了一眼,而后又戴上。
好奇怪的马大人!
娄方猛然一怔,摇摇头,走上高台中间,侃侃而谈。
台下,四兄弟对望一眼,齐感而有慨:
不愧是大哥啊!
同是捐粮,同是一个爹娘所生,大哥就是比他们优秀许多。
不但少捐了一万五千石粮,还得到了最大的功劳和声望。
在睿智的大哥面前,他们四个就是弟弟。
台上,娄方还在侃侃而谈。
“大路,任何时候都要修,不修不行!你们想想,你带着夫人,坐着马车出了城,吃着馍馍,还唱着歌,突然就被翻到沟里去了。”
“所以,有大路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因此,娄某决定,再捐献两万石粮食给马夫人用以修路!虽然这些粮食是我部落里最后的粮食……但是,娄某认为,饭可以不吃,大路不能不修!”
“……”
台下四兄弟对望一眼,忽然觉得之前对大哥的评价……
有些草率了。
这通讲话持续了半个多时辰,马谡最后做了总结性发言。在给娄家其余四兄弟转述了后主和丞相的夸赞后,四兄弟态度明显恭顺了许多。
不过双方都明智的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互相拱了拱手,就告辞离开了。
还粮一事,提都没提。
大半天忙活下来,马谡揉着眉心,感觉有些疲惫。不知道是蜀汉对南中掌控力度太弱,还是南蛮诸族不服王化,今天来的各个头领、洞主,眼神里都带着很强的戒心,这种来自精神层面的疏离与隔阂,让人很难与其拉近距离。
刚送走娄家五兄弟,随后又过来一批洞主、首领告辞,马谡迅速与众人一一拱手,客气寒暄,而后送走。
人一批一批的来,一批一批的走,马谡和羌女,虽然搞的很快,但一直到日头偏西才忙活结束,送走了所有人。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马谡带着羌女住进了永昌太守安排的高级套房。
女住内、男住外。
正准备睡觉时,里间的房门忽然被推开,羌女穿着奔放的蛮族服饰走了出来。
马谡抬头一看,鼻血差点喷出,连连摆手道:“别别别,自己人,自己人,大巫师你别这么穿,我营养都跟不上了。”
“快把衣服换回来吧……”
羌女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到里屋换了一套保守的衣衫,出来后期期艾艾道:“将军,小巫想问您个事。”
“爱过!”马谡脱口而出。
羌女噗嗤一笑,摇头道:“不是,小巫想问的是,为何他们一看到我的脸,都会变得,变得……变得那么幼稚、冲动。”
“而将军你就不会?”
怎么不会?我冲动的时候没给你看到而已......马谡默然不语。
“还有,为何他们触碰了我,就会倒霉,倒大霉。而将军你就不会?”
怎么不会?
当初我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差点滚出地球好不好!
马谡无语望着羌女,岔开话道:“这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每个正常的男人,看到大巫师你这样的美貌女子,大多都会血压升高,智力降低,只剩下本能。”
“本能会驱使着他们,做一些看上去匪夷所思,却又理所当然的事情。”
舔狗也就是这么产生的。
马谡略微思索了下,换了个角度对着羌女:“你听说过周幽王吧?为博夫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
那将军你怎么没有本能?
羌女点点头:“周幽王一定很爱他的夫人……”
“……”
马谡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怂,不应该怕,他这么强大,还怕的应该是对面的人啊。
于是便拍了拍床板:“那既然这样的话,你今夜就睡外面吧。
“咱们掰一掰手腕!”
这话起了巨大的暗示作用,羌女眼神顿时一慌,几乎想要夺门而逃。
却被马谡抓住了手,没能成功,她这才恍然想起,在先零羌发生的两次夜袭事件,歹徒很强势,这个玩笑不能乱开。
羌女低下了头,见自己已经被扔在了床上。
于是眼神就更慌乱了。
虽然心底里仍有欣喜,但恐惧所占据的比重更大。
她犹豫了一下,缓缓闭上了眼睛。她本来就是打算今天晚上不论如何都要留下在外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马谡收入囊中。
她们羌人女子,从小就敢爱敢恨。遇到中意的对象,决不会拖拖拉拉。
但是事到临头,刚才那种强烈的,坚决的,必须要将马谡拿下的信心,又陡然间消散无踪了。
于是她怯了,退缩了,在马谡的炯炯注视下,不断后退,退到角落里,缩成了一小团,瑟瑟发抖。
然后就看到马谡施施然走出出去,进了里间,关上房门。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被留在了外面。
“今夜你睡外面。”
“我睡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