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如何,蜀军占据着绝对优势是铁一般的事实。那么徐邈就必须缩在城里,无论马谡如何挑衅,以不变应万变,不理会就是。
想到这里,徐邈抬起头,环顾左右两名偏将,对他们摆摆手道:“你们谨守城池,敌军只要一靠近城池,你们就以弓箭施射。”
两偏将连忙回道:“遵令。”
“另,每隔半个时辰,需将城下蜀兵的动向报于我知晓。”
“是,是,末将遵令。”
把这些交代完,徐邈满意地点了点头,打算回府。
忽听身侧一声急喝:“将军,快看!”
徐邈连忙转身,顺着偏将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城外的蜀军阵型散乱,士兵们卷旗收刀,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
马谡正叉着腰,手握一挂马鞭,一边狠狠抽打着一名偏将,一边大声斥喝,大嗓门隔着半里地都清晰可闻。
啪――
“本将命你攻城,你竟敢抗命不尊?”
“啊――将军恕罪,没有云梯、冲车,末将实无能为力啊……”
“那我不管,我命你立刻,马上攻城。三日之内若拿不下此城,本将拿你项上人头是问!”
啪――
“啊,将军饶命……”
啪――
“啊,将军轻点……”
啪啪啪――
“……”
城上,两名偏将瞅了半天,犹豫着说:“大人,蜀兵军阵散乱,士无战心。我军若此刻出击,纵不能生擒马谡,亦能得一场大胜啊!”
徐邈嘴角一撇,满脸不屑:“雕虫小技,休想瞒我!”
话是这么说,其实徐邈心里也在犯嘀咕。
按理说,马谡不该只有这种水准,拿出莽夫张飞曾经用过的拙劣计谋来糊弄他。
这等骗小儿的把戏,连严颜那种武夫都骗不过,还想骗过他徐邈?
闹呢!
徐邈懒得看这种拙劣的表演,转身欲走。
两个偏将忽然瞪大眼睛叫道:“大人快看!”
又发生什么事了?
徐邈连忙又转回身。
只见蜀军军阵后方,七八个士兵从蜀军军阵最后方,分成四五个方向,倒拖着兵器,消失在旷野中。
整个过程,只有后排的士兵知晓,但他们都没吭聲。
位於前排的马谡,是不知道的。
逃兵?
徐邈蹙眉問道:“左右,可知这些士兵来自何处?”
左右偏将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回道:“大人。末将观他们的盔甲、兵器、坐骑,像是武威游家和金城麴家的人马。”
另一个偏将附和道:“对的,大人你看,麴家的马匹脖颈上都涂有红漆;而游家的头盔上通常不带头樱。”
徐邈定睛细看,果如两位偏将所说,一切特征都对。
也就是说,这支人马实际上是马谡在本地临时拼凑出来的?
嘶~!
此人胆子太大!
既然麾下是一支这样的兵马,那出现逃兵就不足为奇了。
思索间的功夫,又有几十个后排士兵悄摸摸离开军队,跑掉。
徐邈忽然来了兴趣。
想看看今天一天下去,马谡麾下士兵到底会跑掉多少。
甚至,他脑袋里还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这想法越来越清晰,怎么都遏制不住。
冲下去,生擒马谡!
但这个操作风险很大,因为马谡和老将赵云形影不离。
赵云很能打。
当年长坂坡……咳咳,那太久远了,就说十一年前的汉中之戰吧,赵云可是冲入千军万马救回黄忠的。
所以,这个计划施行的前提是:赵云不在此间!
徐邈连忙招手示意两名偏将靠近过来,压低声音问:“快看看,下面阵中可有赵云?”
两个偏将眼珠瞪大,仔细搜寻了一遍,齐齐摇头。
“大人,只有反贼戴凌和张休,张休正在挨打……此刻浑身是血,差不多已经只剩半条命了。”
徐邈点点头,盯着城下不断卖弄鞭法的马谡,没有言语。
他觉得事情太顺利了,有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再加上马谡这个年轻人向来不讲武德,逮住机会,不管老幼,那是真下死手。
他深切的记得,上次被马谡骗出下辨城,险些烧死一幕。
所以,不着急,先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