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蔡邕教完了卫仲道,开始给马谡上课,考问起《春秋左传》的进度。
蔡邕的教学方法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他通常都是丢过来一本书,让马谡自己学习,自己悟,遇到不懂的可以问,每天必须完成一定的进度。
如果完不成进度,也不来询问问题,那就竹板炒肉伺候。
马谡战战兢兢背了一段内容后,蔡邕点了点头,放下戒尺,背着手出了门。
就在马谡狠狠松了口气,以为躲过一劫,臆想着今天用那种方式给卫仲道好看的时候。
蔡邕正提着一根三尺多长的圆木棍,杀气腾腾朝书房走来。
“谡弟?谡弟!快跑!”
蔡琰最先发现不对,焦急的推了一把马谡。
但是晚了。
马谡回过神来的时候,感觉一片阴影遮盖住了自己。抬起头,看到的是蔡邕提着棍子站在了他的面前。
“义...义父,我今天是什么过错啊?”马谡战战兢兢问道,狠狠瞥了一眼卫仲道,心里清楚今天这一顿跑不了,但他想知道,自己因何挨打。
这事关之后的报仇力度。
蔡邕寒着脸说道:“你猜猜看,猜对了,为父兴许可以饶你这一顿打。”
“此话当真?!”
马谡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立即开启头脑风暴,推演起来。
之前挨的七顿打,五次是因为捉弄了卫仲道,一次是因为半夜的时候蔡邕发现他从蔡琰的房间里鬼鬼祟祟出来,还有一次……就是因为吹牛皮了。
思及此,马谡自信满满道:“是因为我在世兄被窝里放了一窝死老鼠?”
听见这话,卫仲道脸色当场就变了。
“啪!”
马谡脊背上突然挨了一棍子。
蔡邕虎着脸道:“不是!”
“不会是因为我昨天在世兄的碗里吐口水吧?”马谡有些不确定,当时也没人看见啊?
卫仲道捂着嘴冲了出去,趴在门外干呕。
“啪!啪啪!”
马谡背上又挨了三棍子。
蔡邕的脸都黑了,“不是!”
“总不会是昨天夜里我在世兄的酒里撒尿.....”
“呕~~”卫仲道吐的更凶了。
“逆子!看打!”
“啪啪啪啪啪――”
一会以后。
吐无可吐的卫仲道被抬了下去,
马谡使劲揉搓着自己的肩背,哭丧着脸道:“义父,我猜不出来啊,干脆您直接打我一顿得了。”
蔡邕黑着脸,提示道:“除了家里的事,你好好想想在外面还犯下了什么事?”
“外面?”
马谡蹙眉思索起来。他没在外面做什么坏事啊?他才八岁,能做什么坏事?该发育的地方还没发育呢,青楼勾栏去不了,赌坊赌坊去不了。
他看向蔡琰。蔡琰低着头,芊芊玉指在竹牍上虚画着什么。
马谡眼神一凝,看出了蔡琰写的是“护卫”二字,顿时恍然,大叫道:“义父你看,你背后的墙壁上有个字诶。”
蔡邕根本不上当,作势就要一棍子打过来,马谡连忙举起手,“慢着,慢着,我说,我说。”
于是就一五一十把派人寻找护卫的原因的说了一遍。
当然,在马谡口中,寻找护卫完全是为了这个家的安全着想,为了姐姐妹妹的安全着想,根本没有一丝丝为自己着想的意思。
蔡邕瞪大了双眼,这孩子是八岁吗?他怎么考虑的比我这个五十八岁的人还周全?
见蔡邕不说话,马谡开始了引经据典,说着历史上乱世时期各种妻离子散的悲惨故事,讲述着那些护卫主家周全的英雄事迹,千言万语归咎为一句话。
“护卫不请不行!”
“义父,您想想看, 您万一入朝为官了,家里连个大男人都有,万一来了个歹人怎么办?我才八岁啊,我哪里打得过他们?”
蔡邕摆了摆手,“行了,这次就饶你一回,你且说说,这次寻找护卫花了多少钱。”
“没多少钱。”马谡做出了一个轻松的表情,笑着说道:“派往四处的仆从每人拿了一万钱路费,一共五万。”
五万……
蔡邕松了口气,正待夸赞干儿子一句,忽听马谡又道:
“聘请朱横当护卫,花了一百万钱……”
这句话还没说完,马谡已经拔腿窜出了房间,没了踪影。
“竖子!休走!吃老夫一棍!”
蔡邕提着棍子追了出去。
看到父亲的弟弟前后脚离开,蔡琰小跑着来到房外,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在院子里追逐的身影,一脸惊惧。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父亲发这么大火。
弟弟这次怕是要被打个半死不可。
不同于蔡琰的担忧,蔡贞姬拍着小手,一脸开心,奶声奶气叫道:“打!父亲,打他,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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