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从汉知道,魏公公临时找他,当然也是为了孙正则的事情。
于是跟着小公公一路小跑,来到了乾清宫东侧的暖阁内。
魏公公见严从汉到来,竟然急忙出门相迎,一张笑脸,灿烂得有些夸张。
“魏公公!”严从汉拱手。
对这种笑里藏刀的笑面虎,严从汉觉得最好的办法便是敬而远之。如果实在避不了,那便只能学他的样子,假装谦逊。
若不是为了孙正则的事情,严从汉绝对不会主动和这样的阉人打交道。
“严主事,严大人!”魏公公笑面如花。
“不知公公唤我到此,所为何事?”严从汉谨慎地问道。
魏仲言屏退左右,低声说道:
“适从严大人的礼,实在是太重了,奴婢怕是有些……有些受不起!”
“魏公公言重了,宫中上下皆知,魏公公是皇上最为信赖的人,严某也是仰仗公公为人爽直,这才有求于公公,还望仅仅成全。”
严从汉一边说着,一边心想,爽直一词应该读作“狡诈”才对。
“唉!看严大人也是利索之人,魏某就实话说了吧,除掉孙正则,皇上可是铁了心了。”魏仲言叹了口气说。
“真的再无挽救的可能?”严从汉心里咯登一下。
魏仲言摇了摇头。
“魏公公,严某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保他一条性命即可!”严从汉觉得早上时间仓促,未能将自己的意思全部表达出来。
“哦?”魏公公疑惑地看着严从汉。
“孙正则多行不义,咎由自取,知他在劫难逃,但他……毕竟是严某的岳父,若能留其性命,严某也好向内人交代。”
“若是只保全其性命,那奴婢倒是可以试试。只不过,如若未能如愿,还望严大人谅解。”
“这是自然,无论结局如何,严某都将感激不尽。”严从汉说道。
魏仲言听后,点了点头。
严从汉知道,魏公公答应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为了不被皇上发现,严从汉见事情谈妥,便立即向魏公公告辞,然后转身回到乾清宫门口。
这时,皇上祝尤笑已经从奉天殿返回了乾清宫,正斜坐在书案旁小憩。
“兵部武库主事严从汉,拜见皇上!”严从汉上前行礼。
“嗯,从汉呀,怎么样?对官职还满意吗?”祝尤笑见严从汉进来,重新端坐后问道。
“皇兄,这……这个职务是孙正则为我谋的。”严从汉不好意思地说。
“是的,确实是他向朕建议的。”祝尤笑说。
“既然如此,皇兄为何还要顺着他?皇兄此前不是说过吗?要派我去哈密卫的军中。”
“从汉,朕这么做,虽是不想让孙正则起疑心,但这并不是主要的,主要是朕考虑到早在渝州之时,你曾向朕建议过火器改良的事,所以孙正则一提议,我反倒觉得你特别合适。”
“真的?”严从汉惊讶地问。
“当然是真的,武库清吏司主事可不是闲职,主管全军兵器粮草,你到任后,一是替朕严防死堵,主抓亏空;二是按你以前的意思,改良火器。”
“可是……”
“别可是了,改良火器也是为了作战,就当是替朕磨刀吧,磨刀不误砍柴功,待火器改良了,你再上边防也不迟。”
“好吧,那小弟遵旨!”严从汉说完,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婚礼筹办得如何了?”祝尤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