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船员不想自己的运费打水漂,立即满脸堆笑地说道:
“旗总,高抬贵手,这路费,如数奉上!”
“如数?那可是对普通的货物。你这一批货物,恐怕得交四成。”
“什么?四成?这……”船员听后,一脸无奈,转头看向严从汉。
到了此刻,严从汉觉得不发话是不行了,于是走过来,对旗总说道:
“旗总,小人也是军户,此次是帮朋友运送货物,小人曾经也在军中效力,您看能不能……”
“少废话,在军中效力的人多了,你算哪根葱?只要从咱茂总兵的地盘上过,就得按他老人有的规矩。”旗总没有发话,旁边刚才那位兵丁轻蔑地说道。
“四成,那应该是多少银子呢?”严从汉极力压下心中的怒火,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你的货想必要高于普通市价,这样吧,就按市价的一倍核算吧,四成,应该是三万两银子。”旗总说道。
严从汉心说,这帮兵丁名为汉军,实则已经沦为经商打劫之人了,打起算盘来,竟然比商人还精。
严从汉此刻已气愤到了极点,但是如果一时冲动,说不定这些兵丁真的会扣下他的马匹,那样岂不是太麻烦了。
但是这几人的丑恶嘴脸,已深深地印在了严从汉的脑海中。他想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旗总辛苦了一趟,我也是初次走海路,不懂规矩,日后还少不得要劳烦旗总。这样吧,不然我出四万两银子,就当作是给旗总的辛苦费,咱们交个朋友,在下渝州严柜掌,不知旗总怎么称呼?”
严从汉的一番话,显然让旗总动了心。
别的商人,说多少是多少,给钱的时候还哭丧着脸,一副被割了心头肉的表情。
想不到这个什么严掌柜,竟然如此痛快,说三万,给四万,这样的主,巴不得多来几个才好。
想到这些,旗总的脸色大为缓和,客气地说道:
“好说,好说,谁都有第一次嘛,只要相互体谅,日后做个朋友,岂不更好?在下茂汶龙帐下旗总尤万里。”
“好!尤旗总这个朋友,今日在下算是交定了。”严从汉说着,掏出四万两银票递了过去。
姓尤的旗总想必已是许久没有接到如此大的“生意”了,数着严从汉递过来的银票,两眼直放光。
“好,日后若有需要,在这渤海之上,说句话就行。”尤旗总说完,招呼手下的兵士跳上军船,马上便离开了。
“尤万里,呵呵,这群败类!等着吧,总有一天,我让你番倍吐出来!”严从汉对着远去的军船骂道。
“我说严掌柜,这就对了,这帮人,见钱眼开、唯利是图,但是还得罪不起,算了,消财免灾吧。”船员说道。
“你们就这样逆来顺受?”严从汉问。
“不然呢?又能如何?就象刚才,他们若是把你的货物全部扣押,到时你便血本无归了。”
“你们向当地的都指挥使司及按察使司反映过没有?”严从汉问。
“有什么用?还不是官官相互,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不咱们百姓自己。算了,你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严从汉听完,没再和船员争论,但是他心里早已下定了决心,必须彻底解决此事,替过往的商船讨回公道。
否则,这笔所谓的过路费,增加了商人的成本,那么特价自然会被抬高,这个单,最后仍然是由老百姓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