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厉逐颜说的话,桑无渊突然想起前夜那个女人一人分饰两角说的话。
“王爷,那个女人不值得。”
“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看王爷并不知道,王爷听我一句劝好不好,别对她那么好,及时止损。如果王爷一意孤行,今日我秦慕就把话放这里,王爷终会后悔的。”
当时,他只觉得好笑,只觉得是那个女人在吃他跟秦慕的醋,自己在那想当然地杜撰秦慕跟他的对话。
如今看来,一切都不是无缘无故。
原来,她时刻都准备着离开,她时刻都在告诫他,不要对她太好,她不值得。
垂眸,他低低笑。
连个告别都没有,真是个狠心绝情的女人。
厉逐颜静静看着他笑得几许自嘲、几许苦涩的样子:“其实我那夜就想告诉王爷的,但是,王爷当时似是并不想见到我,还让我离她远点,看到她要绕道,我就没有说。”
说完,见桑无渊没理她,她便起了身:“夜深了,我回去了,王爷也早点回府吧。”
厉逐颜走出银杏林,听到身后“嘭”的一声碎响,似是酒壶狠狠砸在石桌上的声音,她眼波微动,脚步未停,走进苍茫夜色中。
......
翌日清晨,红昭打开厢房的房门,就看到坐在房中桌后面的男人,他一双手肘支在桌上,两只手掌摊开掩面撑着脸。
在他前面的桌上摆着他的佩剑。
大概是听到她开门的动静,他将双手自脸上拿开,看向她。
红昭顿时被他布满血丝的眼吓住:“王爷这是早起了,还是一.夜没睡?”
“什么时辰了?”桑无渊没有正面回她,声音也哑得厉害。
“回王爷,卯时三刻。”
桑无渊起身,拿起桌上的佩剑,走到墙边挂起来,挂好,还伸出长指摸了摸剑穗上的图案,默了片刻,才转过身来。
见他面容憔悴、脚步虚浮,红昭心知他定是一宿没睡,遂问道:“今日不用早朝,奴婢去准备热水,王爷沐个浴先睡一觉吧。”
静园那女人失踪的事情,她自是有听说,但也不能因此作践自己的身体呀。
“给本王准备盥洗的水就行。”桑无渊走回到桌边坐下,咳嗽起来。
见他这般,红昭眉心微拢,眼露担忧:“王爷定是昨夜吹冷风受了凉,一会儿奴婢给王爷煮点姜茶喝。”
桑无渊一手握拳掩唇咳嗽,另一手朝她扬了扬,示意她退下。
红昭领命离开去准备盥洗的水,晋风又急急进门。
“王爷,五王爷来了。”
桑无渊一怔:“桑无寒,他来作甚?”
此人平时朝堂之上就爱跟他对着干,私下里也喜欢对他玩些阴招,除非有什么事情,否则不会登他四王府的门。
“说是听说秦慕失踪了,他作为曾经秦太傅的弟子,特来问问情况。”晋风皱眉回道。
桑无渊有些意外:“他的消息倒是灵通。”
薄霜失踪,他已严防消息外泄,桑无寒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