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无渊赶到凌霄山万福庵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庵里的尼姑们正在做晚课，坐在一起有不少人，他看到了丁香，坐在姑子们的后面，已穿了海清大袍，但还没剃度。

丁香也看到了他，眼神很陌生，只有陌生，没有丝毫慌惧，没有丝毫异样，显然不认识他了。

看来，灵霄师太并没有骗他，的确给丁香服了失忆药。

是一个掌事的姑子接待的他，因为见他一身朝服，有些惊慌，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桑无渊没说灵霄师太的死，因为还不知道他父皇准备怎样公示天下，他只说自己找灵霄师太有急事，问她灵霄师太如果在京师里，一般在何处落脚。

掌事姑子告诉他，并没有固定的，一般都是住客栈，然后说了几家平时她们下山常住的客栈名字。

桑无渊又连夜下了山，一家一家客栈找。

都说灵霄师太已经很久没住过了。

找完这些客栈，天已经亮了。

眼见着上朝的时间到了，他便直接入宫上朝，反正身上昨日的朝服还没换。

只不过，他们的朝服有两色，一色乌红，一色祖母绿。

其实并没有明确规定，什么时候穿哪一色，只是大家似乎渐渐达成了共识，单日穿乌红，双日穿祖母绿。

于是乎，满朝文武都是一身祖母绿，就他万绿丛中一点红，打眼得很。

桑无焰见他不仅没换朝服，还一身风尘仆仆，且一双眼窝下面都是青灰之色，就猜到他定是去找人了，一宿未睡。

“四弟何须那般着急，秦慕既然还活着，定然会自己回府来的，现在没回，想来是在养伤。”

桑无渊没做声。

他没法跟他说，她现在还只是尸身，要三个月后才能活。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整个早朝，他都在想接下来该去哪里找，早朝上皇帝和众臣说了些什么，他一句话也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