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人撑在城头,向上攻城的暴风雪开始各显神通,抛绳钩的、用铁枪做梯子的、壁虎游墙的、像贺齐舟宇文凌云一样直接蹬上城楼的,越来越多的人从那段不足三十丈的墙面攀了上去,然后帮忙将涌来的潮水挡向两边。
随着清空的墙面越来越长,更多的人攻上城头,攻向城楼,攻下城门……随着最先一拨顽强抵抗的齐军败退,守军很快便呈现出溃败之象,特别是看到城楼上指挥作战的主帅禇薪传仓皇逃离后,更是鲜有人敢拼死抵抗,东门不消半柱香就告失守。
吊桥放下、铁骑突入,绝大部分守军选择了立即投降,仅有数百骑出南门狂奔逃离,禇薪传眼中固若金汤的定州城,不到半个时辰便被暴风雪轻松攻下!
定州城物资尚属充沛,贺齐舟让略显疲惫的队伍在城中好好休整了一日。至于近两万人的降卒,贺齐舟也不想为难他们,大多放归至原来的驻地。也有不少人愿意加入暴风雪,经一番严厉考校之后,贺齐舟吸纳了千余人,同时汰撤了军中伤病疲弱者数百人,队伍恢复到七千人上下,次日清晨,大军带足了五日粮草,继续向呼沱河一线挺进。
……
早在贺齐舟进攻涿州时,洛阳城中已是慌作一团,只因为东周暴风雪的口号由“打到青城”变成了“打到洛阳”,前者轻易便做到了,而后者,难度只会更小!因为皇帝姜杉已经带走了所有的御林军和几大军镇主力。
坐镇洛阳的太子姜坻星夜收到战报后,一面飞马向远在土玉浑的姜杉报信,一面急命重新当上枢密史的莫德正北上督战,又命靠姜杉登顶终南山的全真掌教灵潭带着门下亲信弟子立即赶赴冀北充任监军,全力阻止贺齐舟进军的步伐。
两人在京城凑了两千骑,到了冀南大营之后,与同样惊慌失措的萧蓟雄合商御敌之策,三者决定将最主要的防线建在呼沱河一线,约三百里长的防线上原本就常驻两万守军,萧蓟雄再拨三万蓟南步军北进。可北进的大军离呼陀河防线还有两百余里时,便传来了定州失守的噩耗。
三人顿时有点进退失据,若是继续行军,很可能没赶到呼沱河,防线就已失守,到那时,大军一个不巧就会成为东周军屠戮的对像;若是现在就退却,冀中再无坚守之地,东周铁蹄很快就会冲向邯郸和洛阳,那时面临的将会是姜杉的军法处置!
三人均是老奸巨滑之辈,没多久便商量出了一个对策,一边派人强令呼沱河守将死守,一边率军赶往附近的云梦山。与此同时,这支军队却截停了运往呼沱河沿线的所有粮草;方圆六十里之内所有官仓的粮食被搜刮一空,并以通敌、逃跑之名开始大肆搜捕从前线被放归回来的齐军,不分青红皂白地全数押往云梦山。
以北两百里,逃至呼沱河南岸的褚薪传心气全失,更加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贺齐舟在齐国降兵的带领下,绕了一个大圈,轻易就突破一处防线,并不理会南岸守军,直接沿官道往南行军。
贺齐舟本以为进入冀中地界后大军补给会更加方便,没想到才走了两日,食物又开始告急,沿途人家倒是多了些,但大多是一些赤贫之户,官府衙门空空如此,官员富户早就作鸟兽散,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不少百姓居然拦路向他们这支东周东队告起状来。
贺齐舟一听,原来是三日前,开进一支大军,只要有军士返回家里的,那些军属之家,军士一律被抓捕,家财存粮被洗劫,家中老幼妇孺已经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只能冒险向贺齐舟的军队求救。
贺齐舟无暇理会,走了十余里后,这样的人越来越多,竟达到了数百户,遭殃的人口约两千余人,本就没多少存粮的贺齐舟当然无力救他们,漫无目的地去云梦山追那支军队也不太现实,故只能硬着心肠继续行军。
没想到正在此时,两名全真道士找了上来,说是知道齐军在云梦山的藏身之处,那里也藏了足够救下数万百姓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