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官办书院,在朱元璋的大力推动之下,已是空前繁荣,多数童生都是自官学所出。
例外之处有三:
一个是县以下地区还没有能力普及,还以私塾为主;
一个是经济较好地区,富裕大户会请私教上门授课;
还有一种情况,则是中了秀才还没中举的学子,自己开办所为谋生的私塾,在有官学之地夹缝生存,收费不高,混个温饱。
在京城演乐胡同中就有一这么一个私塾,下午五点,数位学生依次走出私塾大门,董太启站在门口神态肃穆。
“先生再见!”一众学生躬身行礼。
董太启则道:“路上切莫贪玩,回家不要忘了复习功课。”
“是先生!”
学生乖巧答应,起身后就变了一个模样,嬉笑打闹蹦蹦跳跳的四散而开。
原本绷着一张脸的董太启见此会心一笑,转身回到院中,正要将门合上之时,外面却传来一阵阻力,这门如何也关不上去了。
“康平!别关门,是我!”外面传来憨声,随后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挤了进来。
“任辉你怎么来了?”董太启意外的问道。
这任辉是董太启恩师的远方侄子,年初从乡下投亲而来,在自己老师手下做个六艺教习混口饭吃。
任辉不客气的打开院中的水缸,哐哐几大瓢水下肚。
“呃啊,可是渴死我了!”
见董太启一直盯着自己,任辉又回到门口:“康平哥,这次你一定得帮帮我!”
“那进屋说吧。”
董太启将任辉引到屋内,两人分宾主刚落座,任辉就急不可耐的说:“康平哥,我想借你些银钱。”
董太启闻言指着自己满身的补丁苦笑:“你看我像是个有钱的人吗?”
任辉抓住董太启的胳膊道:“这不是早些时候家里见了个姑娘,非要五十两聘礼才能下定,您是我好大哥,弟弟求求你帮帮我吧。”
“五十两?我哪有那么多钱?”董太启惊呼道。
“多少都行,我家也出了一些。现在差的不多,大家帮忙凑凑,应该能凑出来。
而且对方也有嫁妆,到时一办事就算收的礼金不够,我也可以用媳妇的嫁妆还上,您就放心吧康平哥!”任辉说。
“那你要用多久?我手头上只有交租的二贯大钱,本来是留着下月初用的,你若是时间不长……”
董太启话才说了一般,任辉就赶紧说道:“不长不长,看好的日子是这月二十八的好日子,到时候你来喝喜酒我就把钱还你了。”
“那好。”
董太启也没有过多思量,他原来在老师手下做先生时,老师每每都会多给他开一些工钱。
后来自己独立开办私塾,老师更是鼎力相助,还送了好大一张至圣先师的画像。
如今他的亲戚有难,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帮帮忙,况且只是半个月时间,怎么也不会误事。
手在怀里摸索片刻,十几个铜子跟着两贯大钱出现,任辉见状一把将钱夺过。
“哎,我还得吃饭呢,你得把铜子留给我。”董太启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