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穿好了衣服的户科给事中李侃楞在哪里,礼部衙役朝他一抱拳就向下家而去。
李侃看着礼部差人走远,一直没有动作,身边的书童不由得拉了拉他的胳膊:“老爷,不如先回去睡个回笼觉,等卯时了再去衙门。”
李侃没有说话,开始固执的向衙门走去,天色依旧黑暗。
今天本来是户科出人记录朝议,本来是接触皇上的好机会,生生被这场大比给阻拦了,可是兹事体大,已经不能再等。
一直在户部等到天光大亮,李侃才等到了自己要找的人,身上被冻得僵了,抬腿的动作都有些费劲。
“胡尚书!”李侃迎着来人走去。
胡濙有些奇怪的问:“李侃?怎么,找我有事?”
“尚书大人,请借一步说话!”李侃看着胡濙身边的亲随道。
“那就到我书房谈吧。”胡濙说着就带李侃一路走到了礼部最深处的一间屋子。
进入其中,房间只有胡濙与李侃二人。
“现在可以说了吧?”胡濙波澜不惊的道。
“源洁公,朝廷出了大蛀虫,您可要为国锄奸啊!”李侃声音抖动。
“哦?怎么回事?”胡濙眼皮子都没抬,这种事他宦海沉浮几十年,早就见多了。
“源洁公,武进伯朱瑛、大同指挥佥事石彪二人,私自挪用官银用来做生意,还向塞外倒卖粮食,养寇自重啊!”
“什么?”胡濙终于露出惊讶神色。
“你说朱瑛挪用官银倒卖粮食?”胡濙又确认一遍。
李侃点头道:“不仅如此,石彪还常纵容家属霸占民产,招纳了五十多户流民,擅自越关设置庄园开垦民田!”
“我是问朱瑛!”胡濙急道。
“是啊!但是石彪的罪过更大!”
胡濙瞅了李侃一眼,心骂不开窍的,怪不得都四十多了还是个从七品的芝麻官。
“那你就随我进宫面圣吧,证据已经齐全了吧?”胡濙问道。
这下李侃却犹豫了,一时语塞楞在哪里。
“怎么?空口白话?李侃,你知道我朝诬告可是要反坐的吗?如此大事,怎能凭你臆测就可胡说?”
胡濙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经像闷雷一般在耳边响起,哪还有一点老态龙钟的样子。
李侃打了个哆嗦,赶紧解释道:“部堂大人,非是我空口无凭,实在是更有力的证据还未回来。
属下只有一些户部商行接触到的一些情况,定罪虽然稍微勉强,可是已经足够证明了他们所参与之事了。”
胡濙闻言,表情稍微缓和,再度确认道:“足够证明已经是不能说是勉强了,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你的证据是什么?”
“下官有朱瑛与石彪,挪用官银购买粮食的证据,您只要现在把商行管事叫来,就可查证!
只是粮食销往塞外证据未回,所以说无法定死了私通鞑虏之罪,请部堂大人明鉴!”
胡濙望了李侃一眼,默默起身。
等到路过李侃身边时说:“随我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