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启包括考生自己都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忘了避讳,朱祁钰自然不会一上来就表现出兴师问罪的架势。
堂堂大明亲王见到曹鼐也是一副平辈论处的态度说:“曹首辅本王叨扰,没有影响你公干吧?”
见朱祁钰如此客气,曹鼐的笑容越发浓郁,连说:“王爷愿意来臣这礼部衙门,已经令新礼部蓬荜生辉了,若是王爷不嫌弃愿意赐下训示,那我们礼部的职事,想来肯定能上去几个台阶。”
“首辅说笑了。”朱祁钰呵呵笑着,场面倒是格外和谐。
曹鼐也没有再说什么客套话,屏退左右之后抢先开口。
“王爷大驾光临,想必定有要事,还请王爷不吝赐教。”
朱祁钰说:“哪里有什么赐教,曹首辅不用这么客气,本王来是想求曹首辅帮个忙的。”
曹鼐倒也没什么意外,大明藩王早晚要就藩,一般在京城都是极尽低调,尽量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小透明,这样才能不让皇帝注意,郕王亲自登门找他帮忙,也算是最合理的原因了。
“不知王爷想曹鼐做什么事?只要是臣能帮得上的,一定竭尽全力。”曹鼐拍着胸脯,也没把话说死。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一个相熟的学子,恩科乡试之后找到了本王,想让我把他的卷子拿回去,他好看看有什么错漏的地方,等来年正科也好改正。”朱祁钰却是没有直说是怀疑判错了成绩。
曹鼐哦了一声,思考许久也觉得没什么不能看的,便说:“王爷您也知道,这科举考卷想来是朝廷重中之重,我虽是礼部堂官,可也不敢独断专行。
还请王爷将那人名字籍贯告知,臣去跟恩科的二位主考商量过后,再给您答复,王爷觉得可以吗?”
朱祁钰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见状也没有生气,含笑点头,将张岩的信息告知后,目送曹鼐离去,自己坐在客座上悠闲品起了香茶,此时新茶未上,杯中红茶总觉得不是太新鲜。
一杯茶的功夫,曹鼐带本次主考官之一,礼部右侍郎萨奇回来,见礼之后,萨奇恭敬的说:
“王爷,您所说之事并不违例,不过毕竟还有都察院左副都御使寇深同为主考,您且稍等,已经派人知会去了,只要他一到,想是就可以了。”
朱祁钰淡淡点头:“有劳了!”
好像觉得气氛有些冷清了,曹鼐叹一口气打开了话匣子:“哎,这今年天气可真够冷的,京城里的河都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了,王爷家里的炭火还够用吧?世子可要多多注意保暖。”
孩子是父母的宝,朱祁钰兴致高了不少说:“是啊,今年确实冷的早,幸有皇恩浩荡,皇兄早就吩咐大内采办炭火,家里倒是不冷。
只不过世子年幼,虽然冷,可还是天天嚷嚷着出去玩,每天光冻疮药就得抹好几次,生怕给冻着了,属实不似女孩儿省心!”
“呵呵,男孩儿嘛,淘气一些,以后才能成为男子汉,只是苦了王爷要多费心。”萨奇附和一句。
这话匣子一打开,从孩子的教育问题聊到了抓周,然后说着说着,就开始说今年的灾情,再绕回天气寒冷,明年春收会不会受到影响,希望能够风调雨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