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袁谭要走,沮授哪能让他犯此大错,只身拦在前面,用力拽住马缰,苦口婆心希望袁谭能够回心转意:“大公子,沮某不惧死,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子前去送死!”
听到‘死’字,袁谭眉头一皱,脸色大为不悦,行军打仗最是忌讳这些,你说这些丧气话,不是存心咒我死么?
更何况,城内守军的状况比起他们只会更加糟糕,夜袭出其不意,可谓胜券在握,何来送死一说?
遂不纳沮授之言,执意带兵前往。
丑时,夜深人静。
袁谭率军抵达城下,偷潜至护城河,准备号令攻城,城楼上忽然火光大亮,一道充满威严的雄浑声响起:“袁谭,吾己恭候多时了!”
抬头望去,竟是徐荣!
接着,城楼上扣弦声不断,箭雨急骤,黑夜里的惨叫,撕心裂肺。
遭此变故,袁谭心头大骇,六神无主之下,急令撤兵。
撤退中,文丑为保护袁谭,被太史慈捻弓射中右臂,箭簇几乎入骨。
望见袁军败走,徐荣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诚如袁谭所料想,城内守军的状况的确令人堪忧,阵亡的就不表了,还能作战的士卒也多为强弩之末。
此番威吓,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倘若袁谭真的不顾一切攻城,恐怕今夜将会是凶多吉少,不过徐荣吃定了这袁家小儿心浮气躁,没有真正的决断魄力。
不久,城楼上的火光渐渐弱去。
一切似乎又归于沉寂。
吃了败仗的袁谭灰头土脸回到驻营。
得知吃了败仗,沮授丝毫不觉意外,经过这些天的交锋,徐荣的本事如何,他心里十分清楚,绝非易与之辈,袁谭虽有勇武,但毕竟年轻,此番败北,希望能够给他一个警醒。
吃一堑,长一智。
袁谭并非傻子,这会儿也长了记性,才明白沮授的目光长远,于是又换回以前的恭敬态度,老老实实认错:“小子愚钝,不听监军之言,乃有此败。”
对于袁谭的悔悟,沮授微微领首,认为孺子可教。
然则就在此时,有士卒于帐外禀报,说是北海郡守王修派人前来,有十万紧急的军情需当面呈报。
难不成是郡城出了什么大事?
袁谭心里暗自琢磨,挥手让亲兵放报信的士卒进来。
进到帐内,报信士卒模样狼狈的喘着大气,额上汗水密布,显然一路上快马加鞭,少有歇息。见到衰谭,他从怀中掏出竹简奉上,气喘吁吁:“大、大大公子,郡城危在旦夕,郡守大人请您发兵回援。”
什么!
袁谭心头一惊。
随即赶忙抓起竹简打开观览,上面确实是王修的字迹。信简说,夏侯安联合了田楷,突袭郡城,作为郡守的王修难以抵挡,请求袁谭火速派兵回援。
看完后的袁谭气得咬牙,我在这里费心尽力的攻打都昌,损兵折将,夏侯安却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甚至一路跑到郡城营陵,偷家了!
但他旋即一想,又觉得不对,夏侯安分明每天都在城楼督战,又怎么可能去到营陵?
这是袁谭想不通的地方。
倒是沮授看完以后,立马就反应过来:“好一招瞒天过海,居然连我也骗了!”
怪不得这些天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因为徐荣从正面吸引了太多注意力的缘故,反倒使他忽略了这个真正意义上的都昌城掌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