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也跪在地上,冰冷的凉意渗进了骨缝里,他既悲怆又无可奈何。
江驰禹起身走到泽也跟前,僵硬着手臂扶起他,这份决心沉的他双目猩红,“本王又何尝不知道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可泽也啊,本王已经对不起容歌了,苏将军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泽也双眼酸胀,低下了头。
江驰禹继续道:“不就一桩玄铁案吗,圣上心慈,他不会轻易动苏家的,本王就信这一次,信苏将军和容歌一样,是极致善良的人。”
提及容歌,江驰禹身上的郁沉骤然消弭,低垂的双神下,是泽也体会不到的温柔,所有的悲痛与落寞,都随着一声暗哑的低笑柔柔的散开,化作寒凉秋风里的一缕爱意。
泽也明白,江驰禹骨子里有着江家人深藏下刚毅下的柔情,他把所有的温意都给了永远消失在公主殿的容歌公主。
“万一查到最后,这批玄铁就是苏将军要的呢?”泽也哑声:“王爷,将军苏府出身,才智皆是一绝,只要是他有意冒着大不韪隐瞒行踪,属下们是难以探查到的,更别说其他人了。”
苏敞之运一批玄铁,就算没安什么心思,被有心人知道了,也是难逃重惩。
更何况,江驰禹还要在三月内查清始末,泽也忧心忡忡道,“王爷刻意维护了苏将军,玄铁案怎么破?又怎么跟圣上交代。”
江驰禹虽神色紧绷,可提起苏家,他总是比平常柔和很多,说道:“定远军近几年有意韬光养晦,名声不显,本王在朝中都听不见一二人提及,所以苏将军带着一队乔装过的精兵离城,离开的久了些,也没人注意到,只要本王能挨到他回定远,就没事了。”
听了江驰禹的话,泽也更惊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江驰禹却突然释怀了一般,对泽也笑了笑,说:“去办吧。”
泽也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他最终还是忍不住暗暗提醒江驰禹,“苏将军一旦牵扯进这批玄铁里,相当于自掘坟墓,满朝文武虽然嘴上不提,可一旦有人开了口,曾打压过苏家的人会一个一个接踵而来,定远将军这三品军候,怕是保不住了。”
江驰禹抿唇, 只说:“本王想保,便保得住。”
泽也心口泛酸,同江驰禹对视良久,又重重磕了一个头,沉声:“属下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