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柳二遭一顿痛骂,这时候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身影。
如果颜陌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位就是忽悠他进门那位店家。
“大老爷,不好啦,我看有人捧着你的盒子……”
“别嚷嚷了!”柳掌柜不悦道。
那个不明情况的店家将疑惑的眼神递给柳二,可惜柳二也解释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柳掌柜冷冷吩咐道:“他们应该走远了,去安排一下看看最后谁要是劫了我那箱金子,就把金子连同人头一起带回来。”
柳二不确定问道:“叔父,您的意思是找人干掉姓颜的和那个丫头片子么?”
柳掌柜气的眉毛都翘起来了,恨铁不成钢,怒斥道:“你是不是猪?我是说谁劫了金子就从谁那把金子拿回来,不是让你去对付姓颜的!”
“刚才那小子来历和修为都很神秘,让那些专吃黑饭的人去趟趟他的深浅,如果他是个假把式,那么钱还是要回到咱们手中!”
“可是如果那些吃黑饭的人有去无回,我们就不要轻举妄动,一百金得到乾橙府的许诺已经算物超所值,无论如何咱们都不亏,我这么说你到底明不明白?”柳掌柜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喏!”
柳二被吓得屁滚尿流,赶紧去办。
此时东区的街道上行人不甚多,卖家比买家都多,这些人擦肩接踵摆摊做生意,凡俗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出了“翠古阁”的二位“有钱人”没走多远就扎进一家名为“步升斋”的店铺。
过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笛喆羞红着脸,扭捏迈门槛差点摔倒,小丫头连忙看看自己的新鞋,发现没有污损才放下心来。
“谢谢你!”
笛喆的感谢声细弱蚊蝇,颜陌莞尔一笑,揉了揉她脑袋什么话也没说,这要是换做以前小丫头绝对是要发火的。
不过现如今拿人手短,她胡乱捋了捋被抓散的头发,忍不住问出整件事的疑惑。
“其实我哪里知道什么是鱼纹槐铜碟,那都是柳掌柜偷偷传音告诉我的,在翠古阁发生的大半情景都是那柳掌柜编排好的,而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帮他演戏罢了。”
颜陌一边解释一边又开始走到哪儿吃到哪儿的生活,不过这回笛喆可不心疼那点钱了,她对颜陌的解释质疑出声。
“你说演戏?演给谁看啊?”
“当然是演给除了你我还有翠古阁的另一方!”
“你说那俩一脸臭屁的家伙?”
笛喆反应过来,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颜陌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粗鄙”,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
“我先前也在猜测柳掌柜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最后听到他要夯土宫的许诺才大致猜到他的想法。”颜陌嘴里快被小吃塞满了,含糊不清道。
“哎呀,你别光顾着吃,能不能把话讲清楚!”
小丫头抢过他手中的一大把豆腐串,高高举过头顶,那意思就是你要是不让我满意就休想吃到。
“食物是无罪的啊!”
颜陌整张脸都垮下来。
“哼,坦白从宽,从实招来,否则我就宣判它们犯法!”
小丫头见对方吃瘪,小脸洋溢着得意。
颜陌假装丧气哀叹“好男不跟女斗”,实际上眼角流露一丝缅怀和宠溺,有时候他总将笛喆和蓝馨影子重叠,因此毫不在意小丫头的某些过分举动。
“从柳掌柜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一切都在他计算当中!”颜陌平缓讲述。
“那个鱼纹碟的确是一个老物件,我起初认为它的价值不止十金,想买下来嘲讽那个伙计一把,那时候你也很配合我,最后咱们以七十七两银子价格把鱼纹碟买到手。”
笛喆听到这里,想到两人口无遮拦打情骂俏的模样,小麻子脸迅速涌起两朵红云,可惜某人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据我猜测,刁漠是急于购买一件文物才来到翠古阁,柳掌柜以夯土宫的某种许诺作为交易,可惜刁漠在店里并没有相中任何物件,恰巧咱们在楼下吵闹让柳掌柜发现解决这件事的契机,所以他脉力传音让我配合他演一出戏。”
“柳掌柜把那件‘鱼纹碟’经过故事的包装愣是冠冕堂皇变成了‘鱼纹槐铜碟’,先是吸引刁漠的注意,最后再让刁漠欠翠古阁一个人情,而翠古阁也实现了他们的目的,这老家伙真是老奸巨猾!”
“可笑那个伙计傻了吧唧总想与咱俩作对,孰不知柳掌柜心里怎么骂他呢!”颜陌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笛喆终于明白这其中的圈圈绕绕,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柳掌柜压根不打算出三百金买鱼纹槐铜碟呗!那他怎么最后支付你一百金了?”
“我跟他讨价还价呗,你没看他竖起一根手指么?还是你喊出一百金的,只是你没发现我原本一直不表态,最后答应给咱们一百金才同意帮他这个忙。”
笛喆倒吸一口凉气,上下打量眼前之人,谁能想到这家伙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却坑人不偿命。
别说那个看起来牛气哄哄的刁公子,就连伙计柳二和她也都在无形中陪他演戏,而且是很投入的那种。
“其实那个鱼纹碟的确有些来历,只是我对前哨港的文化不甚了解,而鱼纹槐金碟、银碟也确有其事,我曾在书中见过里面的记载,至于铜碟有没有那就得问柳掌柜了!”颜陌两手一摊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