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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店藏在巷子深处，是刘建军从来不屑来的地方。但走进去，里面幽深幽暗，仿中式的建筑，室内引一条活水，上面建一座座船舫般的四人小桌，轻纱幔帐，篾编灯笼，古风流溢，室内水流里还用干冰营造出烟雾缭绕的气氛，服务员也都是青衫盘扣，毫不夸张矫饰的古风衣装。

刘建军看着地方连水晶吊灯都不用，皱了皱眉正要嫌弃，石清源点头说：“这个地方雅致！”于是刘建军也转换了笑脸说：“就是档次低点，石教授别嫌。”

青衫的服务员把三个人带到了边角一座“船舫”上，揭开幔帐，摆好碗碟——也是清一色的仿古青瓷和木盘——然后递上菜单推荐了一番。

刘建军说：“别废话，来最贵的。要有澳龙来一只。”

赵鸢低声嗔怪道：“土豪，你见过用澳龙煮粥的？”

石清源笑得欢实：“不必不必。清粥小菜，就是要清淡。你常来，还是你来点。”他对赵鸢点了点头，仿佛在说：我相信你的品味。

赵鸢一日疲乏之后，这会儿终于感觉到被尊重的温暖，于是点了一道价格不很贵，但是很爽口的虾仁粥，又四道清爽的小菜，笑着说：“萝卜皮、拌裙带菜，不登大雅之堂，但是这里的味道做得非常独特，值得一尝。”

果然，就连一脸嫌弃的刘建军，在嚼了几片拌萝卜皮之后，也忍不住叫好：“嗯，一肚子的老酒，还真是吃这个有滋味。”

粥也清鲜，暖暖的非常落胃，大家唏哩呼噜吃了一碗热粥，再慢慢就着小菜盛第二碗粥。外面响着袅袅的洞箫音乐，角落里水流上的雾气尤为蒸腾，水里还散养着锦鲤，都还是巴掌长短，游弋生姿。服务员没事不来打扰，周围其他“船舫”里的食客也没有嘈杂的声音。一顿饭，竟然令人腹中浊气也为之一清。

石清源和刘建军谈了几句幕墙石材的话题，赵鸢的电话正好响了，她轻声聊了两句，然后说：“这家粥店也送外卖，我再叫一份虾仁粥给我好朋友送过去。”

点单完，吩咐好地址后，石清源问：“你好朋友是江洲二中的老师啊？”

赵鸢说：“是的。”她看出石清源眸光闪动，似乎要问什么但没出口，于是主动说：“她家里遇到点事，门锁都给公公婆婆换掉了，无处可去，只能住到学校宿舍了。”

刘建军“啊？”了一声，问：“是厉晴吗？她怎么了？”

赵鸢一腔子话，捡着大意和两个男人说了，叹息道：“生了病，就试探出人心了。厉晴那么好的姑娘，而且也不是不能生，只是要观察几年，这家人就等不及了。做事还做得那么绝，简直是把厉晴往死里整，想想真叫人寒心！”

石清源目光凝重，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而后悄然瞟了赵鸢一眼，但是什么评价都没说。

刘建军几乎要拍案奋起：“这家人太他妈不是东西了！所以说男人，良心还是第一位的！比如我们石教授——”

石清源勉强地笑了笑：“怎么扯到我了？”端起茶壶给刘建军满了一盏：“以茶代酒，罚！”

刘建军在生意场上最是人精，立刻拍大腿说：“该罚该罚！”“滋溜——”把一杯茶给倒下肚。

晚上到家，还不算很晚，赵鸢给女儿讲了睡前故事，回到卧室洗好澡，刘建军正袒着大肚皮，握着遥控器胡乱选着电视节目。他洗好澡了，但呼吸间还是酒臭浓郁，赵鸢扇了扇鼻子，皱眉道：“刷牙了没有？”

“刷了。”刘建军一把把赵鸢拉到怀里，故意在她鼻子前哈了一口气，又在她躲闪之前摁着她两只手，深深地来了一吻。

完后笑道：“还敢嫌弃我？嗯？”

赵鸢踢了他一脚，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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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心情不好呢！”

刘建军摇头晃脑说：“最毒莫过妇人心！你看我对你那么好的，还能挣钱给你享福，你都嫌弃我。”

赵鸢手被松开，拧了他的肥肉一把，恨恨道：“瞎喝酒，浑身臭烘烘的还怨我嫌弃？有本事你别喝啊！再说了，拔吊无情就是说你们男人！要是我遇到厉晴那种破事，只怕你们家第一个恨不得把我赶出家门呢！”

刘建军笑道：“男人有陈冠那种畜生，也有我这种情深不移的呀！还有石清源那种绝世好男人呢！”

赵鸢本来想刺刘建军一句两句的，但听到石清源的名字，倒又另生了好奇：“对哟，先你对石清源说了半句的马屁话是什么呀？”

“女人就是他妈八卦！”刘建军说，“不过，石清源对老婆好是他们J大出名的。他老婆嫁给他不久就查出来附件癌变，虽然发现时也是中早期，但是整个子宫和附件都动手术开掉了，生孩子那是没戏，估计夫妻生活都没了。那时候石清源对老婆不离不弃，老婆主动提离婚说不能拖累他，他说这是老婆最需要他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签字。孩子，有了是锦上添花，没有又不是不能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