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用手机微信给赵鸢发了一条信息:【怎么了?是你在哭吗?】
很久都没有回复。
他心里焦灼不安,好容易等儿子的几条数学题都完成了,他到卧室对正在梳头护肤的妻子说:“新燕,我要到学校去一下。刚刚那个学生不接我电话,我真怕出了什么事。”
妻子扭头似笑不笑地看着他:“你打个电话先问问宿舍里谁没有回寝。”
石清源说:“这会儿用功的学生说不定还在图书馆或阶梯教室看书呢,不用功的也许出去上网、谈恋爱去了——到哪里找这么一个人?”
“你过去,就找得到了?”
“也未必。”石清源很理性,也很淡漠地说,“但是,过去,至少我作为负责学生工作的副院长到位了,万一有什么情况,好第一时间处理,可以使损失最低化。”
王新燕冷冷道:“你总是一套又一套的。”
石清源冷冷地看着她说:“你不信,你跟我去好了。”
王新燕说:“笑话了,孩子不要有人陪的?”
石清源说:“哦。那我走了。”
王新燕说:“好的。但是,我对你不放心,你懂的。”她斜偏着脑袋,长发垂在肩头,眼角乜过来的光芒凌厉,笑容像冻过一样。
石清源已经转身,迈开的步伐倒是顿了一顿,而后他唇角挑起了一抹冷笑,毫无声息。
他披着外套,开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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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已经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电话一直在响,她一个都不想接,只握着它,机械地向前、向前……
终于走不动了,她迷迷糊糊间看见前面的路灯下有一张木头长椅,她走过去一屁股坐下,累得瘫坐在上面。
路灯下环绕着一群小飞虫,有的“砰砰”地撞过去,有的只是围绕着转圈。
赵鸢看着逐光而趋的小飞虫们,“呵呵”地一个劲傻笑,笑一阵,酒涌上来,再“哇哇”地朝地面上吐一阵。
她明明喷涂着“魅惑”香水,但此刻围裹着她的是令人作呕的酸臭味,她从来没有那么厌恶过自己,厌恶过这个恶臭的世界。
手机再一次响起来,赵鸢看不清上面的名字,只看见表示接听的绿色键。
她终于忍不住,用力按下那个绿色键,对着话筒大声骂:“刘建军!你他妈够了没有!老娘不是你养的野鸡!不是给你的客人玩儿的!也不是给你随便打的小媳妇!你他妈是不是男人!你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我们离婚!离婚!!”
对面好半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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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翼翼地“喂”了一声,等赵鸢这股子喷薄的恶气停息了,才又说:“我是石清源。”
赵鸢捏着电话愣在那儿,然后像个孩子似的抱着电话痛哭起来。
石清源能感觉到她大着舌头的醉意,他在电话里“喂喂喂”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赵鸢回复“我在”时,才吁了一口气说:“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又不容分说在她拒绝之前说:“这会儿不早了,一个人在外面会很危险!快告诉我你在哪儿,相信我!”
赵鸢对他不容分说的气概全无抵抗力,她茫然地举头四望,茫然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我先是在罗记私房菜,出来以后就顺着路一直走……一直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石清源只好循循善诱地问:“那么,你旁边有什么标志性建筑呢?”
赵鸢再四顾,仍是茫然:“没有,黑洞洞的,好像旁边有小区,又好像有工厂……我看不清,我眼前是花的……要不,我报警?”
石清源说:“你能不能发个定位给我?”
赵鸢低下头,努力地在手机上找到了定位的发送。而后,她好像松弛了下来,瘫坐在木头椅子上陡然有了一丝希望。
她也不知道等待了多久,迷迷蒙蒙好像都要睡着了。突然,看见明亮的汽车灯,几乎是疾驰而至。她瞪大眼睛仔细瞧,认出是石清源的德系车,果然,他把车往路边一停,飞快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她看见他飞奔而来,不由泪眼朦胧。刚刚,她被灌酒、被猥.亵、被家暴、被侮辱、被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自生自灭——这一刻,她终于找到了一点点重新站起来的理由。
“清源……”
她哭着,但旋即闻到地上她呕吐物的臭味,想起自己此刻一定是衣衫不整、醉意熏熏的丑态,她捂着脸说:“你不要过来。”
石清源已经过来了,跨过地上的呕吐物,来到她身边;不仅没有嫌弃她的丑态,反而掏出湿巾给她擦拭嘴角的脏东西,换了一张又擦她的脸颊,再换一张擦她的手,最后,他蹲在她身前,看她没有穿鞋的双脚已经磨出了血,他长长地叹息,心疼地擦她的脚底,然后说:“要消毒。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要回家!”赵鸢异常抗拒。
石清源刚刚在电话里已经了然了三分,此刻只能仰首看着她哭泣的模样,又心疼又无奈,想了又想才决然说:“那我带你找个住的地方去。”
他帮赵鸢把身边的东西一件件收拾好:手机、包包都点数好了,帮她拿好。然后,他把她公主抱到车边,放在后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