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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坐在接待室的小沙发上,心里还是相当的忐忑。

一开始接待她的只是校长办公室的一个做行政的姑娘。“我姓秦。”这姑娘微笑着，也彬彬有礼，但感觉的出有点不耐烦的冷漠,问，“您今天是找校长有事吗？有预约吗？”

赵鸢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在学校里称呼老师准没错：“秦老师您好,我没有预约,我……是过来实名举报的。”

“举报？举报谁？”做行政的秦老师明显倒抽了一口气，带着好奇和不解，打量了赵鸢一会儿,又问，“是不是……什么误会呀？”

赵鸢开始觉得好笑起来,目视这位秦老师，很认真地说：“我要实名举报你们的一位副院长，不接待吗？”

年轻的秦老师反倒开始磕磕巴巴了：“哦……哦……当然是接待的。您实名举报……”

她带着一点征询之色，仿佛在问：那材料呢？

赵鸢从包里掏出几张纸,慢慢地放在接待室的桌子上，慢慢地说：“这是我的实名举报信，身份证我也带过来了,如果需要查验的话……”

秦老师也比刚开始镇定了一些，坐下来很认真地接待她：“我们非常重视每一份举报,先请问一下举报的是谁？是关于什么方面的呢？后勤？招生？学生管理工作？……”

赵鸢被问得又有一些茫然,她要举报的内容,与这些都不搭边儿。

而且,更关键的是，难以启齿。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说：“我举报石清源，关于男女关系方面。”

咬了咬嘴唇，又抬起头说：“他的问题，想必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们懂的！”

她飞快地捕捉到行政秦老师脸上的神色：初始是诧异，接着是恍然，但紧跟着，又是怀疑之色。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秦老师刻意没有去看赵鸢摆在桌上、摊开着的举报信，而是笑眯眯地说，“如果是有什么误会的话，先把误会解开吧？不然一旦走入行政流程，就回不了头了呀。”

赵鸢把检举信推到秦老师的面前，不顾她的尴尬，一字一字很清楚地说：“没有误会，我就是希望你们开始调查；也没有什么回头路好走，我不是柳宛宛那种小姑娘。”

她一提柳宛宛的名字，秦老师的脸色又是一变。

赵鸢再一次把举报信向前推了推，抬抬下巴示意这个小姑娘先看信。

秦老师只能接过信开始阅读。

赵鸢已经把文字删到了一张纸以内，短短的内容，但秦老师看了很久很久，好像额角上还有些细汗冒出来。

赵鸢耐心地等着，看到秦老师的目光在检举信的最后停留了好一会儿之后，她问：“校长什么时候有空见我？”

秦老师抬头说：“校长出差了，在省大有一场会，今天估计来不及回来。”

赵鸢有种被耍弄的感觉，劈手拿过检举信说：“你们不处理，我到其他地方投诉。”

“不不不！”秦老师说，“书记在，我让她来处理这件事。你放心。”

赵鸢重新安坐下来，看起来气定神闲，其实她攥着小手包的手都紧张得发抖。

秦老师很客气地为赵鸢倒了水，说要去找书记过来。

赵鸢点点头，心道：这条路已经走上来了，回不了头了，现在就必须坚持下去，让人渣得到应有的惩罚。不管是面对尴尬还是责难，自己都要扛下去。若是校方故意拖延或逃避，市纪委、省纪委、信。访。办……总不会没有让她说话的地方。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赵鸢时不时就瞥一眼自己的手机——但她的感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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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漫长得可怕，每一秒的流逝仿佛都在耳边拉长……拉长……拉出时间的声音，让人恍若有种走在漫长的银河系，一步步被银河系正中间的黑洞吞噬的错觉。

突然，她的手机亮了，拿过一看，是“清水源泉”的语音请求。

赵鸢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喂。”她尽量使自己声音平静、冷淡。

石清源却是她认识他以来最焦躁不平静的一次，语气急得几乎要结巴：“小鸢，是你吗？是你在J大校长室吗？”

“是的。”

“难道不能协商吗？非弄到这样吗？”

“不能。”赵鸢说，“我不是讹诈你来的，我是报复你这滥情的人来的。”

石清源有一会儿没说话，话筒里听见他的呼吸声“呼哧呼哧”的，很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