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里牢牢的握着那封寥寥数语的信,指尖的力道大到几乎能穿透纸背,手背上的青筋血管暴突的厉害。
肖蒙吓了一跳,看着苏橙,“夫人您在说什么?这时候您怎么能北上,您忘了刚才大公子和二公子说的话了?”
“我知道”,苏橙沉沉的呼吸,勉强收了眼泪,才松开指尖的力道,将信放回了桌上,“我知道他们不会同意,但我一定要去。”
她声线温软,带着哭过之后的沙哑,可短短几个字,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肖蒙怔了一怔,眉头微微蹙起,正要劝,女孩澄净的泪眼就透过层层叠叠的光线看了过来。
“他知道我心思敏感,但凡他有能力粉饰太平,他都不会请人代笔引我猜疑,我现在很担心他的身体,你让我继续什么都不做,在这里等他回来,每分每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肖蒙心中一痛,苏橙就把目光收了回去,眼底隐隐又有泪意浮现。
“肖蒙,我真的很想他,也真的一天都等不下去了,陆易深一直都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要收编基山几十万的军队,在西北重建一套边防系统,这些不可能几天之内就能完成,他还要去找周棱的父母,如果在此之间他的身体情况愈发糟糕,我又不在他身边,你让我怎么办?!”
她眼眶已然通红,搁在桌子上的小手紧紧的蜷在了一起,激动的情绪被她刻意压抑着,嗓音从喉咙缝里滚出来,万分艰涩。
肖蒙面露愧色,心中万分后悔,不该莽撞给陆易深寄那封信,“夫人”
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西北我是一定要去的。”
泪盈于睫,被她一手抹去,她刻意压低了声线,抬起眼,漂亮水润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肖蒙,“我要去找我老公,不告诉宫里就不会有人知道,肖蒙,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肖蒙静静的看着苏橙的眼睛。
没有片刻的犹豫,她俯身跪了下来,“夫人去哪儿,肖蒙就去哪,哪怕先生和教主会责怪肖蒙,肖蒙也一定时刻陪在夫人身边,保护夫人周全。”
……
时五月。
皇城已进入初夏,可西北的寒冬才刚刚过去。
苏橙在原时空的时候看到过一首诗很喜欢,讲述同一纬度不同地域之间气候的差别,叫做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皇城的桑树早就枝翠叶绿,可西北这苦寒之地的小草却刚如碧丝般青绿。
陆易深在西北已经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正是西北气候最寒冷最恶劣的时候。
视野里漫天都是沙尘,被冷风裹挟着吹过来,拍打在脸上是刺骨的生疼。
苏橙知道这一走必然会给薄鹤眠带来麻烦,她走之前给薄鹤眠留了一封致歉信。
行李她带的很少,出行为了隐藏身份,租的都是廉价的马车和汽车。一路上落脚之处也都刻意避开了皇家驿站。
所以直到进入了西北境地,也没有人发现两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