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察嘴唇哆嗦着。
连路面都能顶起来的变异植物
果然跟变异动物一样变异植物也二次进化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
丧尸
“咦?”
“何察?”
“贺先生?江小姐?”
“嘶是你们啊。”
一道吸口水的声音遥遥传了过来。
“汪汪汪!”
三条狗立刻跑上前去。
何察和来人同时惊呼:“慢点慢点!你背上还有一个大活人呢!”
“诶诶诶诶别放狗啊!是我啊!你们最友好的朋友、德园公寓最称职、最负责的中介!”
中中介?
三条狗对着中介嗅了嗅。
回过身——
“汪汪!”
真的是中介!
贺别辞放出一只小胖鹅。
“嘶”
骤然出现在黑暗中的亮光叫中介忍不住抬手挡住了脸。
“光?你们这儿怎么还能发光啊?”
他有点疑惑地走近。
“中介先生”贺别辞笑了一声,“晚上好。”
“你、你好啊贺先生!”
中介局促地搓了搓手:“但、但是现在已经不能算晚上啦!”
他纠正到:“已经两点多了严格来说,现在已经是后半夜、天马上就要亮啦!”
“两点多”何察皱起眉,“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这儿干嘛?”
中介嘿嘿一笑:“你们不也在这儿呢么你们又在这儿干嘛?”
“我、我们是”何察清了清喉咙,“刚参加完新旧人类转化仪式这不宴会里头太闷了,所以这两个租客才拜托我带他们去渡口吹吹海风吗?”
“哎呀!”
中介一拍大腿:“原来你们是要去渡口啊!”
“对、对啊!”
何察硬着头皮说。
“但是”中介语气迟疑,“那你们怎么走这条路啊?这条路到不了渡口啊。”
什什么?
他目光审视地看向何察:“你是怎么带的路啊?”
“这、这么黑,这能怪得了我吗?”
中介目光更不对了。
“这么黑?”
他凑近何察,几乎贴在他领口上嗅了嗅,皱紧眉:“确实挺黑的但这帮旧人类看不清路还有情可原我们新人类的视力在黑暗中又不受阻你怎么会觉得黑呢?”
什什么?
何察“咕嘟”一下吞下口水。
嘴唇翕动着:“我你也知道我实力不行就连视力都比你们差点”
“啊。”
中介嘿嘿笑了,重重一巴掌拍在他肩头,无情嘲笑:“何察啊何察我就知道你不行!”
“哼!还老跟我抢生意哈哈哈看你这回还怎么办!”
这只傻帽。
何察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同时往后退半步,跟他拉开距离。
双手插进兜里,“那这么着吧反正你来都来了就你带我们到渡口去吧!”
中介也不推脱,满口答应下来:“行啊。”
也顾不上眼前几人在黑暗中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他挥挥手:“来!你们跟我来!你们走得这条路根本就不对虽然地图上是这么画的,但实际上不能这么走”
他絮絮叨叨的,走在最前头。
机智的何察早从他身边脱开身、跟贺别辞和江幼瓷站到一起了。
他压低声音在江幼瓷耳边说:“这下好了就让这傻帽带咱们去渡口吧。”
江幼瓷用力点头。
贺别辞却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
没有戳穿两个真·小傻帽的美好幻想。
直到往前走了将近十分钟。
贺别辞才把这位热心中介叫停。
“中介先生,稍等一下。”
他说。
中介转过头,不解地眨眨眼:“嘶怎么了?怎么停了?”
“有件事有点好奇。”
他不着痕迹地把江幼瓷挡在身后,才说:“中介先生今晚吸口水的次数怎么变少了?”
什什么?
中介一噎。
好像不太好意思似的:“这这是因为我今天晚上不饿。”
贺别辞低低笑了一声:“看来前天下午你很饿啊。”
中介回忆片刻。
前天下午
那刚好是他带他们入住德园公寓的日子。
“确实那天确实挺饿的。”
他肯定地说。
江幼瓷和何察都不解但乖巧地竖起小耳朵。
中介饿不饿这个影响他们去渡口吗?
贺别辞为什么要纠结这个啊?
贺别辞轻轻叹了口气:“那你怎么证明你不饿呢剖开你的胃看看?”
他轻飘飘地说。
什什么?
江幼瓷和何察都张大了嘴巴。
贺别辞他怎么在这关头得罪这只丧尸?
即便这是他向来好感度满值的贺别辞中介还是愤怒了。
“贺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好心带你们去渡口要知道!现在大半夜的这个也根本不是我的活儿!我完全是出于好心”
“是么。”
贺别辞手插进兜里,闲闲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中介先生也在今晚二次进化了吧。”
他语气很肯定中介完全肯定他根本就不是猜他根本就他吗的是已经知道了!
“嘶”
中介再次吸了一下口水:“对啊。这就是我们新人类的优势我确实再次进化了。”
“你看你们有什么理由不加入我们新人类的阵营呢?”
“恭喜。”
贺别辞语气很真诚:“恭喜你们再度进化。”
“但我们没什么必要加入新人类的阵营。”
什什么?
中介眯起眼,目光穿透黑暗——看向贺别辞的脸。
跟身旁瑟瑟发抖的两只小废物不一样他神情很平静——甚至遥遥朝他露出一个笑。
“人类不能自然进化,但还能通过晶核升级。”
“对吧?中介先生?”
什什么?
“你你想干什么!”
中介厉声呵斥:“你你可不要乱来你不是已经发现了吗!”
“升级之后我连吸口水都能忍住你就没想到”
贺别辞又低低笑了一声。
清瘦骨感的手从兜里抽出来——洒出一片闪着橙色柔光的小胖鹅。
忽闪忽闪的柔光中
江幼瓷和何察都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通往渡口的路。
相反他们已经被带入了死胡同。
而周围密密麻麻全是静立无声、默默注视着他们的丧尸。
丧尸用不着呼吸,一旦控制住自己对人类垂涎的口水就再没有比他们更适合伏击的种族了。
这些丧尸正静静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哈哈哈哈!”
中介大笑:“就算你猜到了又怎么样这里可不止我一个人!”
“晚了!你们现在想跑也晚了!”
江幼瓷:“!!!”
何察:“!!!”
救救命!
两只小废物瞬间化身贺别辞的腿部挂件。
贺别辞把何察扔到狗背上,又把江幼瓷紧紧按进怀里,才抽空对中介说:“既然晚了那我们就不跑了吧。”
中介:“?”
一只只小胖鹅的光芒都被黑暗吞没。
但它们并不是真的消失。
下一秒——
张牙舞爪的丧尸脑袋就全被炸开花。
贺别辞语气轻松地对江幼瓷说:“看,瓷瓷,春天。”
因、因为花嘛?
江幼瓷吸了吸鼻子:“春、春天真好看”
何察:“”
何察:“???”
这特么他怀疑这个男人跟着中介走这么远根本就是为了过来征用这批丧尸的晶核!
果不其然——
下一秒。
一只只小胖鹅叼着晶核飞了回来。
亮晶晶的晶核被他收起。
他才招呼何察:“何先生,该上路了。”
何察:“”
别在遍地尸体的地方说这话不太吉利啊!
只有中介,瑟瑟发抖——却保下一命。
贺别辞真诚地对他道谢:“多谢中介先生给我送来这么多晶核我刚好很需要呢。”
中介:“”
谁特么想给你送晶核了啊喂!
(╯‵□′)╯︵┻━┻
吸收过晶核后,贺别辞的异能似乎又升级了。
他很轻易就带着江幼瓷和何察绕过变异树怪、来到渡口码头。
只是,一靠近码头,鹅和狗子就包括海猴子都躁动起来。
似乎十分不安。
“黑帅!要勇敢!”
江幼瓷大声地给鹅打气。
但鹅依旧拽着她的裙摆,说什么也不愿意在这多呆。
“这里有什么啊?”
何察用力瞪眼往前看:“竟然给鹅吓成这样”
他话音还未落。
高亢的男声就直直刺了过来:“大狗二狗三狗!!!”
这道声音像见了失而复得的老母亲似的江幼瓷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哭出声。
“大狗二狗三狗!呜呜呜呜呜!!”
果然,紧跟着就有哭声遥遥传了过来。
江幼瓷踮起脚尖看向黑暗。
她怎么感觉这道声音有点熟悉?
大狗二狗三狗对视一眼乖乖站在鹅身边,一下也没有动弹。
“汪汪!”
我们对鹅老大忠心耿耿任何人别想动摇我们的忠心!!
哭声像听懂了狗叫似的,一下子停了。
好半晌——
这道声音才恨恨骂道:“你你们三个是狗吧?!”
江幼瓷:“”
大狗二狗三狗:“”
它们确实是狗啊。
“你们你们这帮忘恩负义的狗!!”
遥遥传来的声音简直称得上气急败坏了。
气急败坏的声音终于叫江幼瓷想起来“王勾!”
“贺别辞!这个人好像是王勾!”
江幼瓷愤怒地握紧小拳头,躲在贺别辞身后朝王勾喊:“你你抓走我的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现在现在你竟然还想抢我的狗!我是绝对不会把我的狗给你的!”
王勾:“”
王勾:“???”
你再说一遍!?
这是谁的狗?!
王勾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不是因为那只鹅他怎么可能被远水村村长关进地窖!?
要不是后来寒流、大雪把地窖压塌了、再加上他碰见他现在早在地窖里被活活饿死了!
而这只罪魁祸首鹅自己跑了也就算了特么的就连他从小养到大的三条狗都拐跑了!
王勾气得鼻孔生烟:“你的狗你的狗你怎么好意思的啊!”
江幼瓷理不直气也壮:“就就是我的狗!”
“呵呵!”
王勾冷笑:“你叫它们一声看他们答应吗?”
江幼瓷:“大狗二狗三狗!”
“汪汪汪!”
三条狗立刻应道。
王勾:“”
王勾:“???”
“你你叫它们一声看他们答应嘛?”江幼瓷问道。
王勾就不信这个邪了。
叫道:“大狗二狗三狗!”
——鸦雀无声。
王勾:“”
王勾:“???”
淦这什么破狗!?
明确了狗的归属权后,江幼瓷没忍住问:“王勾你来渡口干嘛?”
他又是怎么从极光市到江海不夜城来的?
“是我邀请他来的。”
清澈男声遥遥走近。
随意、闲适、漫不经心。
但是
江幼瓷总觉得这道声音好像也有点熟悉。
“你们好啊。”
他似乎很愉悦:“初次见面,你们可以叫我s先生。”
s先生?
就是那个末路联盟的大bosss先生?
江幼瓷怔怔看向黑暗。
但黑暗太浓,她什么也看不见。
只能听见脚步声不仅仅是两个人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他们所在的渡口码头。
“贺别辞”
江幼瓷紧张地抓紧他的手。
“别怕。”
贺别辞脱下外套帮她挡住咸咸海风——然后才遥遥看向黑暗中,对s先生打了个招呼:“s先生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
上一秒心情还很不错的s先生却忽然冷笑一声:“跟你见一次面就够叫我难受的了把你的手松开!”
啊啊?
江幼瓷被吓一跳。
下意识松开跟贺别辞握在一起的手——却很快又被贺别辞抓住。
他好像有些不解似的:“瓷瓷?”
江幼瓷一怔。
对、对哦她干嘛要听s先生的?
他让她松手她就松手他是谁呀!
╭(╯╰)╮
江幼瓷用力握紧贺别辞的手,勇敢地朝黑暗里看过去。
还好还好天色太暗不然就要暴露她抖得很有节奏的小腿腿了qaq
s先生似乎更生气了。
江幼瓷清晰地听见他磨牙的声音。
“闭嘴!”
s先生忽然朝身侧的人扇了一巴掌。
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常久安:“”
醒醒啊boss!
他根本就没张嘴!
“磨牙也不行!”
s先生没好气地说。
常久安:“”
彳亍口巴
这个锅,他替他们boss背也不是不行。
江幼瓷:哦原来磨牙的不是s先生呀。
贺别辞笑了一声。
凭借对他的了解江幼瓷怀疑他一定是在笑话s先生!
随即,就听他说:“s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就算对他并不了解s先生也有理由怀疑他根本就是在笑话他!
于是,s先生凉凉地刺了一句:“找你?”
“你一直这么看得起你自己么?”
贺别辞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s先生又忽然笑了。
——就好像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成功。
黑暗中,他轻轻抬了抬手——似乎抓住什么——也似乎只是抓住了空气的形状。
“招呼也打过了。那么——大魔术师,再见。”
他轻轻朝他挥了挥手。
什什么意思?
江幼瓷不明所以地看看s先生、又看看贺别辞——但她能看见的只有黑暗。
她看不见s先生也看不见贺别辞。
但她的触感没有消失。
下一秒——
她感觉到一瞬间变得更咸的海风。
再下一秒——
她发现那不是海风。
是是海水。
有海水溅到她脸上。
不不止是海水。
是一只巨大的海洋生物它从海里冒了头。
带起无限高的海水海水是这样溅到了她脸上。
再下一秒——
江幼瓷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秒
她感觉自己掌心的温度消失了。
她她掌心空了。
贺别辞贺别辞的手呢?
贺别辞贺别辞他人呢?
江幼瓷怔怔看向黑暗。
贺别辞海水海洋生物
“哎呀。”
s先生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耳边。
江幼瓷感觉自己被他轻轻牵起手。
“他被这条鱼吃啦。”
s先生在她耳边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