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楚长书竟然真这样憔悴,心里正犯嘀咕。
怎么上午还好好的人,就忽然一病不起了?
“公公,爹爹这样子只怕不能起身接旨,你就在这里宣读旨意吧。”
焦公公看着床榻上面无血色的楚长书,恐怕只能如此。
他展开圣旨,当即宣读。
楚仓,与邑北盐运执掌官郑时勾结,收买盗贼抢夺官盐,意在动摇国之根本,实为贼子,立即收押刑部大牢。
短短几句,巨巨都砸在屋内每个人心里。
贼子二字更让楚长书猛咳,他喘不过气。
楚仓为邑国百姓兢兢业业贡献几十年,如今竟然被称作贼子。
楚卿娇的脸色也不好。
这话比她想象中决绝许多。
谢承翰到底拿出怎样证据,才让谢如释气急至此?
“这圣旨既然尚书令大人不好接下,那老奴就只能放在这儿了。”
“楚仓已经被革职关押,晚些就有侍卫来查抄太师府,尚书令大人还请早些搬出去吧。”
焦公公将圣旨搁在桌上,福身就要告退。
楚卿娇疾言厉色,啪一声拍得桌子响震满室:“谁敢!”
焦公公双肩一抖,转头便被楚卿娇那双墨瞳狠狠盯住。
怎么会这样快!
楚卿娇凌厉的目光下是强装镇定的不安。
太师府是楚仓的门脸,是他身份地位的象征。
要是被抄了,那一切就完了,几十年根基将毁。
这件事好似一场连环局,每一步都走在她毫无准备的地步。
焦公公震惊片刻后也恢复平常神色,若非谢如释疼爱谢含璟,他也不会多番给她好脸。
耐着性子,他摆摆手,“害,这事儿可不是王妃您能做主的。”
“三王爷将楚仓勾结郑时,交易来往时的书信亲手呈上,上面还印着太师府私章,这可作不了假。”
来往书信?私章?
忽然,楚卿娇脑中浮现出段被原主压在深处的记忆。
几年前,正是原主与谢承翰相识,对他初迷恋的时候,他曾让自己在张白纸上偷盖楚仓的私章。
那时谢承翰只说是有个小忙,原主自然答应下,做好交给他。
这么些年,这件事早已在被淡忘,被刚才焦公公的话重新挖出。
楚卿娇站在原地面色发白。
她大概猜出事情原委。
原来从那时起谢承翰就有所准备,利用楚卿娇的爱慕早早藏好了这手暗雷。
只等在某个时间将它引爆。
知道原主傻,楚卿娇没想到会傻到这种离谱程度。
盖着楚仓私章的空白纸都能给谢承翰,他就算在纸上伪造楚仓要谋反都行。
原来今日之灾都因自己而起。
即使当日做下这件事的人不是自己,楚卿娇心里依旧难受的刺痛。
楚卿娇不说话,焦公公也要离开。
朝堂中事向来传得极快,焦公公进府时间已经在大街小巷流传来。
“这是怎么了,我听说太师府要出事?”
“我儿子在宫里当差,说楚太师私囤官盐,证据确凿已经下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