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抱在怀里人却是反应极大地推开他,看他眼神更是染上害怕,就像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疯子。
“戴先生。”霍佑青开口。
一句称呼彻底拉开两人之间距离。
戴亦莘还维持着被推开姿势,甚至他手都没放下,他看着那张雪白.精致脸努力维持冷静样子,心里在想——
他从未喊过自己名字,现在第一次称呼叫是戴先生。
霍佑青不敢多看戴亦莘,自顾自地快速说道:“如果您父亲不在,那我先离开了。”
连“你”都换成“您”。
这一次戴亦莘没有拦,他收敛了情绪,重归沉寂,就像回到原先安静寡言模样。他低头看向手里证件,照片是他,出生年月是他,用一条腿换来名字也属于他了。
可是霍佑青还是不愿意看他。
走到房门处霍佑青忽然停住,他不知道戴亦莘在戴家说话权有多大,但他还是想试一试,下次他未必能进入戴家,或者说他未必敢来。
“戴先生,戴沅事情我真很抱歉,但这件事跟我舅舅舅妈没关系,我希望您能跟您父亲转告一下……”
他话并没能说完,戴亦莘首次没有礼貌地打断他话。短短一分钟不到时间,对方像是换了一个人。
高傲、美丽、且冷漠。
“我为什么要帮你转告话?”
戴亦莘本就比他高,不低头姿态,让他身上那种温顺气质荡然无存,也许温顺本就是他伪装出来。
戴亦莘琥珀眼毫无情绪波动地睨着他,唇角微扯,“有本金人才能上谈判桌,像你,还不能坐上谈判桌与我父亲对话。”
话里羞辱意味严重,霍佑青从小到大没被人这样说过,刹那间,脸变得惨白。
他僵硬地又道了声抱歉,匆匆要离开,可在他踏出房门时候,戴亦莘声音飘入他耳朵里。
“我在这里等你。”
这句话像是预告。
预告接下来走向,也像是预告命运。
预告并没有出错。
一周后,霍佑青再次拜访了戴家。
这次他见到了戴家其他人,譬如戴家管家。对方是一位上了年纪老者,但看上去很儒雅,他像是提前知道霍佑青会来,给霍佑青准备了符合他口味下午茶,又说大少爷还未回,让他稍等一会。
霍佑青身体僵硬地坐着,对摆在茶几上美食毫无胃口,大概等了十五分钟左右,他忍不住问:“戴先生在家吗?”
他指是戴父。
管家说:“戴先生前两日去国外了,原来您是来找戴先生吗?我还以为您是大少爷朋友。”
霍佑青自觉难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脑海里浮现出舅舅醉后痛哭脸后,他便生出极厚脸皮,逼着自己待下去。
前夜他还是睡不着,意外看到半夜才回来舅舅。
舅舅喝了很多酒,浑身酒气,走路都摇摇晃晃,他想上去扶,可是先看到舅舅倒在沙发上捂着脸哭。动静惊动本来就没睡舅妈,舅妈下楼看到霍佑青明显慌了下,赶他去睡觉,又解释道:“你舅舅一喝多就情绪激动,没什么,你不要多想。”
怎么会没什么?
他前十八年见过舅舅太多模样,严厉、宠溺、意气飞扬、运筹帷幄……从没见过舅舅像个孩子一样哭。
霍佑青知道虽然舅舅表面上安慰舅妈说自己可以去做小生意,心里却是过不去。
是他闯出来祸事。
哪怕监控表明戴沅死跟他没关系,可戴家人还是会迁怒。霍佑青想,迁怒就怒到他身上就好了。
于是他再次拜访戴家。
他敢来一定程度是因为戴亦莘上次跟他说话,他听出来了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