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回来了。”管家话打断霍佑青纷乱思绪，他本能地站起身转头，看到戴亦莘西装笔挺地从门口踏进来，他左腿似乎还有问题，走进来时脚步有些许不自然。

霍佑青还未开口，对方视线就锁在他身上。

他抿着唇，等着一场奚落，可结果出乎他意料。戴亦莘态度称得上很好，还当着所有人面握住他手。

戴亦莘人高，手也大，几乎把他手包住。

“我很开心你来找我。”青年说完，用国外贴面礼碰了碰他脸颊。冰冷触觉让霍佑青觉得自己被死物盯上，或者是蛇。他本来就僵硬身体更僵硬了，后半程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人牵着去戴亦莘房间。

关门声音稍微唤回霍佑青魂，他瞥了眼自己还被攥住手，强忍着没有抽回来，选择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青年，轻声说：“我没有资格上谈判桌跟你爸爸对话，那有没有资格跟你谈？如果我有资格，你能不能让你爸爸放过我舅舅他们？”

上次他回去想了很多事，想戴亦莘那些可以称得上变态举动——

抱他，嗅他，亲他脸颊。

这不是普通朋友正常交际，他们都不熟。

除此之外，他还想到戴沅跟他说过话。

戴沅说戴亦莘很喜欢抢他东西，这句话现在得到印证。戴沅才死，戴亦莘就迫不及待将名字改成戴沅名字，大概他也属于戴亦莘抢东西之一。

因为他跟戴沅交好。

霍佑青记得那个酒醉吻，连舅舅都查看了监控，戴家人怎么可能不看？戴亦莘很有可能以为他不单单是戴沅朋友，所以才对他产生兴趣。

戴亦莘对于霍佑青话，答出话是：“不会有人伤害你和你家人。”

这句承诺姑且让霍佑青放下心，虽然他更想从戴父那里得到确定回答，但他也知道现在自己不能要求太多。

他逼自己露出笑。

“谢谢你。”

“戴沅。”

戴亦莘闻言唇角荡出一抹笑，而接下来他提出一个很荒谬要求，他请求霍佑青给他化妆。

“我化妆技术并不好。”霍佑青拒绝到一半，想起自己曾给戴沅化过妆。

戴亦莘连这个都要抢吗？

连霍佑青本人都没有察觉，他心里对戴亦莘不知不觉生出厌恶。

他扭开脸，将心里乱七八糟情绪压下，重新开口：“好吧，我帮你化，但我先要说明，我化得一点不好。”

戴亦莘回答是低下头，他亲昵地蹭了蹭霍佑青脸颊，语气温驯，“没关系。”

这是跟戴沅完全一样脸，越化，这种认知越在霍佑青心里扎根。他握着粉刷手不禁颤栗，恍惚间，他似乎看到戴沅在对他笑。

戴沅笑时候，琥珀眼总是弯弯。

勉强稳住心神，他飞快用粉刷给戴亦莘上好妆，涂完口红，低声说：“好了。”

戴亦莘没有照镜子，他让霍佑青在原地等他，自己走去衣帽间。

大概十几分钟后，霍佑青才重新听到声音。他没有抬头，只盯着自己手指发呆，直至眼帘进入白纱。白纱层层叠叠，底层是光滑绸面。

他愣了下，顺着雪白白纱往上看，这是一套极美婚纱，可此时穿在戴亦莘身上。

戴亦莘手里拿着捧花，面容让他看上去就是一位年轻美丽新娘，若单看脸，恐怕许多人都要为他倾倒，但过于高大身体却不留情地暴露他男人本质。

变态……

变态！

霍佑青强忍情绪终于在这瞬间崩溃，他什么也顾不得，只想逃离这里。

逃出两步，腰被长臂搂住。

新娘将自己新郎抱到床上，纯白婚纱裙摆如花瓣洒了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