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绪中道:“如今我朝与金国之战,一触即发,武林中玄天宗四处扩张,就连魔教也有死灰复燃之象。我倒觉得天下乱象,不出二年,必有大乱。在此之前,未雨绸缪,倒也算不得急躁。”
沈放突然想起一事,道:“对了,那简云与玄天宗也有勾结。”彭惟简对外仍是叫自己简云,当日在林府,大荒落与谢疏桐动手,显是为了帮道衍胥苍双遮掩。这些事情他也曾说与史嘲风知道,想来丐帮应该也是清楚,除了魔教余孽,可是还有这颗棋子好用。
蒋绪中道:“此事我等早有预料,那简云确与玄天宗有勾连,不过也只是彼此利用而已。”
沈放点点头,既然丐帮不曾遗漏,想也有对策,也不追问。却未留意一旁秋白羽脸色有些尴尬。
蒋绪中叹道:“我倒是不曾想,你剑法竟是如此之高。”微微一顿,道:“你这右手?”沈放右手仍是运转不灵,适才比武之时,众人只道他是高人脾性,故意只用一手。此际简单几个动作,反叫褚博怀看出毛病。
沈放不愿多谈此事,只是道:“受了些伤,还需养些时日。”
褚博怀点点头,也不追问,道:“你最后一招剑法,老道也不敢评说,但看你之前的剑法,似有古剑术的影子。”
沈放恭敬道:“是,晚辈隐约摸到点门路,还请前辈斧正。”
褚博怀沉默片刻,道:“我等一行自成都至此,辗转四千余里。可若是鸟儿从此飞去,两地不过三千里。但这脚下之路,有高山大湖、田地村庄、大树屋舍,哪里有一条直线给你走?”顿了一顿,看沈放一眼,道:“最快未必就是最好,人生为达目的,有时候可必须走些弯路,可你若留心去看,这路上处处都有风景。”
沈放细想褚博怀之语,似有深意,一时也不能完全领悟,当下牢牢记住,拱手道:“晚辈受教了。”
褚博怀摆手道:“莫要多礼,你年纪轻轻,有此成就,当真是天纵奇才,日后成就远在老道之上。”
宋源宝忍不住道:“比萧大哥还厉害么?”
褚博怀笑道:“你萧大哥沉稳坚韧,也不是凡俗。你可要踏踏实实,知难而上,若在偷懒躲滑,这两个人你一辈子也追不上。”
一旁秋白羽脸色阴沉,狠狠瞪了宋源宝一眼。
当晚沈放仍回古庙,今日他使了一招“天地囚笼”,虽未拿剑,手臂还是有些不适,想了几招剑法,便沉沉睡去。次日一早,还未睡醒,便有一大汉寻来,见了沈放恭恭敬敬。一问之下,却是毛彪派来,说铁掌帮与玄天宗已定了和谈之日,就在三日之后。
沈放也觉意外,这几日他多有留意,临安城中,两派仍是纷争不断,时有械斗死伤,本想这和谈还需时日,不想这么快就有了动静,随口问道:“是玄天宗先提的么?”
那大汉啐了一口,道:“呸,那鸟教当的什么事,岂容他说和。乃是临安城中的商贾名人,还有朝廷中人居中撮合。”
沈放点了点头,想是这两派死斗不休,搅的临安乌烟瘴气,终于有人出来说话。
三日后未时时分,沈放来至一处大宅,到了地方,才发觉此处竟是林家的一处别院。报毛彪名号,有人引沈放进了宅子,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大堂之上。那大堂气势恢宏,便与林家寿宴的大厅相比也是毫不逊色。
沈放因在流民营与人医治,稍有耽搁,来的晚了,此际堂上已是坐满了人。铁掌帮居左,玄天宗居右,中间则是此次撮合的临安各路的紧要人物。
铁掌帮与玄天宗都是不多不少来了二十人,反是说和的人最多,形形色色,足有四五十人。铁掌帮自是以副帮主霍稚权为首,另有三位长老,毛彪坐在最外侧,这边仅这五人坐着,其余人都站在身后。玄天宗一边最前排也是坐了五人,沈放一眼便看到大荒落,仍是白色面具遮面,一身绛紫长裙,端坐椅上。她身侧一人,须发洁白,一身青袍,面上也是一个青色面具,将面目挡的严实,面具下沿刻着一条小小青龙,竟又是一位玄天宗的特使,更是四使之首的东方使辰龙执徐。此人居中而坐,峥嵘轩峻,气势逼人。邓飞坐在末位,其余两人都是五十多岁,一高一胖,沈放却是一个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