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福头往蒙逻耳边凑,压低声音说:“蒙兄弟,咱有话直说哈,长公主和驸马不是我们这个级别可以惦记的。
我们这个地方远离都城,也远离州城,上面的人一时半会儿管不到这里,如果可以我们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蒙逻的眼睛看着球场,注意力却全在耳朵上,汤福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摆摆手,让旁边的人都退开,侧头说道:“不愧是汤老哥,实不相瞒,我的意思跟你一样!
我看那丁馗挺关心百姓的,巨羊城的变化之大在南沼州没有不羡慕的,很多百姓说跟着丁驸马就有好日子过。”
“这个我也略有耳闻,部队里的一些老兄弟去那边混得不错,那里跟州郡一样繁华,还能见到长公主如此高贵的人物,那是都城人才有的福气。”汤福找到了共同语言。
两人对望了一眼,观察对方同时也袒露内心。
“以后我们有空就吃吃饭、踢踢球,不去想那些烦心事。”蒙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嗯。”汤福点头认同,“有件事我可以给你先透个底,前几天东星郡山大人回城的时候被贼人暗杀,一剑当胸刺死。
因为他刚从我们军团大本营出来没多久,所以上头在积极调查这件凶案,到现在还压着消息没公布。”
蒙逻一脸震惊,其实心中在想:
什么上头在积极调查?从你们大本营出来没多久就死了,多半是你们干的,或许就死在大本营中,被你们弃尸荒野。要不是为了打听此事我会跟你称兄道弟?
山康为什么去你们大本营,我用脚后跟都猜得出来,肯定是去借兵准备打南丘郡,易升是够狠的,非但不借兵还把人给杀了,那是个郡守啊。
说到底还是丁馗厉害,不声不响就把二十军团收买了,哪怕是战区主帅也不容易做得到。这些人为了什么敢杀郡守?再多加点好处是不是敢杀州牧?再加点!
想到这他不敢想下去。
“那南平郡是不是要搜查一下?在我的辖区内可不能有这样的歹人。”他把手按在茶盖上,深呼吸,调整心情。
“你且安心,我已派人暗中查探,决不允许贼人闯进南平郡作乱!”汤福举起茶杯示意,自己先喝一口。
蒙逻跟着举起茶杯喝茶。
看这糙汉子应该不会骗我。他们能投靠丁馗拿好处,我为什么不能?
心中冒出这么一个苗头,念头一起便一不可收拾。
若是以往长公主一点机会都没有,可如今有少典雍作乱,罴王州已沦陷小半,丁馗上有大世家支持,中有军方的主力部队跟随,下有百姓拥护,起兵为妻弟夺回王位名正言顺。他们有机会掌握更大的权势,我不妨赌一把!若能成功蒙家复兴在望!
又是一位过气贵族家子弟,他从小就特别用功,选派任职后很努力做事,这么年轻当上郡守不是没有道理的。
两人相互试探出想要的东西后,这场“足球联谊”落下帷幕。
南沼州外也有人关注着小小的南丘郡。
二十一和二十二联合军团在理国郡设下指挥部,顾均对靳曼坦白:“荀家在背后支持我,维护荀家之利益是我的底线。”
“那我和你没有冲突,完全可以联合起来。”靳曼脸上似乎有点不满。
顾均则满脸尴尬,道:“荀家到现在还没表态,我不能随便答应你出席丁馗的婚宴,事关大方向我得与荀家保持一致。”
“你错了!”靳曼摇着一根食指,“荀家一定有人出席丁馗的婚宴,你跟我一起去会看到他们的。”
“哎,我和你不一样,因为智帅的关系没人关心你去不去,可是有很多人盯着我呢,特别是军令部的人。”
昨日靳曼开始怂恿顾均一同前往巨羊城,打算参加丁馗迎娶郦菲的喜宴,不过顾均一直没有肯定的回答。
靳曼是贝懿的弟子,贝懿是丁道的老搭档,他亲近丁馗是理所应当的,就算这次他不去巨羊城也没人怀疑他是丁馗的盟友。
他摇着头说:“你说你犹豫什么?丁馗是先王的女婿,是先王认可的人,没有天灾蚀日这档子事他还是大王的姐夫。
我怀疑天灾蚀日正是预示少典时安排少典淙篡位,导致我国陷入无主之境,进而演变成全国大乱。”
“如此欺君犯上的话我可不敢说,朝中大佬们均无异议,我等怎能妄议?其实无论王位落在谁头上,我们还得做该做的事,己军得打,叛军还得打,有人能替代我们吗?”顾均无奈苦笑。
“这可说不定哦,军令部副统帅丁馗或许会调你守东面。”靳曼没有放弃劝说顾均。
二十一军团与丁馗有很深的渊源,比较容易认同他。
“太荒诞了,东部战区还有军令部副统帅,全军有几个人能服?这不是自己竖一杆旗就可以的。
凭你的本事需要巴结丁馗吗?朝中哪个大佬看不上你?掌帅大人都巴不得你去投靠。
丁馗确实很出色,但是论带兵打仗他比得上你吗?我搞不懂为什么你一心要投靠他。”顾均走心了。
靳曼坐正,认真地说:“有的人天生能干,具备一技之长,甚至可以达到无人替代的程度,只是需要一个让他们挥的环境;有的人天生具备领袖气质,会吸引有能力的人为其效力,懂得营造让手下挥能力的环境。
我可能算是前者,在军事方面有一定的才能,给我一个军团就能带好一个军团,给我两个军团就能带好两个军团,就看别人能给我几个军团;而丁馗则属于前者加后者,是一个很有能力的领袖,给人非常可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