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诺维格瑞的形式非常糟糕，永恒之火教会和黑帮控制着整座城市，拉多维德的旗舰已经开进港口，我猜，在恩希尔皇帝因为东部战线焦头烂额的时候，拉多维德正在悄悄的夺取城市的控制权，包括城内的舰队与金库。”

船只吱呀作响，这对狩魔猎人来说不陌生，实际上，只要是经常外出的北方人，都不会对河流陌生。北方有着纵横交错的河流网络，以及漫长的海岸线，乘船出行是最合适的方式。

“你们依然在关注政治？我还以为术士教团会隔绝政治。”

“政治与每个人的生活息息相关，狩魔猎人，谁也离不开他，就像农夫每个月要向国王的收税官交多少粮食一样。”菲丽芭看着手的信件，她失去了双眼，但魔法仍然可以帮助她避免像盲人一样失去所有视线：“但不同的是，当国王决定征收走农夫的全部财产时，他们无能为力，而我们可以想办法让国王改变这个决定。等到了崔托格后，我要在城内停歇一天。”

“那是瑞达尼亚的首都。”泽林抬起眼睛：“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是瑞达尼亚头号通缉犯，脑袋价值一个伯爵位置。”

“没错，拉多维德甚至雇佣过一名狩魔猎人追踪我。”菲丽芭弹了下信纸，伸出手把信纸放到蜡烛上。信纸在烛火逐渐扭曲：“你的同行，叫杰洛特。他去搜查了我在诺维格瑞附近的藏身处。我和他见了一面，他告诉我，拉多维德一直待在他的战舰上，并且诺维格瑞的主教是我们的朋友。”

“勇气可嘉，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敢回到瑞达尼亚？”

“我肯定要回去，瑞达尼亚是术士教团最大的假想敌，我必须重新建立术士教团在瑞达尼亚境内的情报网。”菲丽芭看着信纸在火焰焦黑，最后放开手指，只剩下火苗的纸角，缓缓飘落到地上：“他帮我干掉了一些女巫猎人，但如果他没有顺手搜刮走藏身处里的东西就更好了。如果你下次见到他，记得告诉他，把我的千里镜碎片和一封来自马提那的信还给我。”

“马提那的信？”

“曾经我还在负责瑞达尼亚的情报事务时，在南方认识了一些漂亮女孩，一直和她们保持联系，而她们会在信里告诉我一些关于当地发生了什么的有趣故事。”菲丽芭面无表情的说道：“但现在她们继续和我保持联系，未免太危险。所以我告诉她，我认识了一个叫迪科斯彻的男人，打算和她断绝关系。”

“哦？”泽林感兴趣的挑起眉梢：“这是真的？”

“假的。”

“那个女孩肯定很伤心。”和平常人一样，狩魔猎人也喜欢听一些有趣的事情。

“不，她一直在缠着我，说不能做情人，还能做笔友。”和一年前相比，菲丽芭看起来非常冷漠：“真是蠢女孩。”

泽林摊开手：“如果不蠢也不会被你得手了。”

“是的，所以那些生活富裕又没接触过多少外人的女孩最容易被发展成情报人员，因为她们总有闲话来源。”菲丽芭摆了下手：“在崔托格城外有一处浅滩，附近都是沼泽，可以把船藏在那里。你在外面等我，我去和本地人会面。当然，如果你愿意，可以自己离开，但船留下。”

“除非你了陷阱被抓住？”泽林反问：“你们女术士有时候像快要破产的商人一样谨慎，有时候比最勇敢的狩魔猎人还要激进。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冒险到瑞达尼亚来，而是让瑞达尼亚想和你联络的人去你指定的地方见你，至少要离开拉多维德的控制范围。”

在私下招募变节术士这件事上，拉多维德的嫌疑最大。在洛穆涅高峰会之后，他借助永恒之火教会的名义，组建了女巫猎人。从各方面来看，拉多维德一直在准备对术士教团动手，包括在高峰会上给他添堵的狩魔猎人。这也正是为什么蒂莎雅要首先重建瑞达尼亚情报网的原因。

“重建情报网，每一步都有危险。”菲丽芭淡淡的说道：“我会变成猫头鹰，侦查之后再做出决定。拉多维德接受了整个瑞达尼亚贵族的效忠，但依靠牧师和煽动底层民众带来的权利永远都是不稳固的。不止是一批贵族想要推翻他，换一个脑袋更正常的人坐上王位。拉多维德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最好的结果就是拉多维德死掉，然后他的姐妹坐上王位，然后与国外王室入赘联姻。已经开始有人私下讨论，她的妹妹与坦克雷德成婚，令柯维尔与瑞达尼亚重新归为一体。很有趣的传闻，我在思考拉多维德什么时候会烧死他的姐妹和母亲。”

日落时分，船只缓缓驶入满是芦苇的沼泽。水手降下船帆，隐蔽踪迹。

一只猫头鹰飞向天空，消失在被夕阳染成红色的苍穹。

泽林站在船边的泥土滩上，看着面前奔流不息的庞塔河，点起一根烟斗。

“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一份危险的工作，狩魔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