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确定，下一任皇帝正是莫尔凡.符里斯。”

随手将来自来自蒂尔.埃瑞德的信扔到桌面上，法兰茜丝卡活动着僵硬的脖颈，缓缓呼出口气。

按理说，帝国皇帝由元老院推选担任，但在近两百年的时间里，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是古老家族们互相间商定的结果，元老院只负责公布。

“莫尔凡？他有什么优点？”肯娜坐在圆桌对面，负责汇总整理多尔.布雷坦纳本周的各项开支、收入与人口详细报告，并且按照轻重缓急，帮法兰茜丝卡分拣出应当优先处理的重要事情。无论女术士的精力多么充沛，她都不可能一个人处理整个国家的事务。

“没有优点。”伊妮德顿了顿：“就是最大的优点。”

“他只是个花花公子。”肯娜回忆起之前在宴会上陪同的帝国王子：“擅长甜言蜜语和跑马遛狗，他很知道该怎么调动宴会气氛，或者当一个好宾客与热情的主人。但帝国皇帝？”

“你认为帝国皇帝应该是什么样的人？”法兰茜丝卡反问。

肯娜翻着眼睛想了想，她曾经是为帝国军团效力的灵能师，负责通过读心术审问战俘，或者依靠灵能抵抗来自北方术士的攻击。对于帝国而言，他们这些人很安全——只有防御和读心的力量，完全没有任何进攻的杀伤力。所以，她能接触到身份最高贵的尼弗迦德人，也只有军团士官和帝国情报局的间谍首领。

“……至少要像您一样，聪明而有眼光？”

“你说对了一部分。”伊妮德轻笑着翘起一根手指：“符里斯家族的人一向有眼光，知道应该与什么样的人结交。他有眼光，这就够了。皇帝不需要多么英明神武，因为会有比他更聪明的人帮他做出决定。”

“但您可不是，陛下。”

“因为我还没找到多少可靠而且聪明的人。”法兰茜丝卡叹了口气，揉着发酸的太阳穴：“看看你们，我才离开不到一年时间，你们这里就错漏百出……谁允许搬迁边境的人类村庄的？”

肯娜低下头，躲开法兰茜丝卡的目光。她很清楚，精灵女王的脾气通常不错，只要不戳到她最不愿意提起的部分，比如说情人关系之类的，她还算容易相处。但这一次，她的确很生气。托鲁薇尔已经在她的个人房间里面壁思过了一星期。

当然，这些事只有少数人知道。其他人都只是认为，托鲁薇尔被安排了其他任务

“这只是因为，为了，为了避免种族冲突。许多……”

“许多我的族人，或者说艾恩.希迪，继续说，肯娜。”

“许多您的族人认为，百花谷只属于艾恩族人，不应该有任何人类居住。有些曾经是松鼠党的精灵把这种居住称之为玷污。”肯娜揉了揉鼻尖：“当绝大部分您的族人都赞同或者不明确反对的时候，托鲁薇尔阁下只能听他们的想法……”

“如果她要听从所有人的想法，就意味着她明天就要对利维亚开战，后天要把首都迁移回诺维格瑞，一个月后就要宣布蓝山到大洋之间的土地全部归精灵！”肯娜立刻闭上了嘴。

自从回来后，她就没有听到过多少好消息。托鲁薇尔过去率领的是突击队，而现在她一直在用指挥突击队员的方式来指挥多尔.布雷坦纳王国。

“哦，我不是在对你愤怒，肯娜。”法兰茜丝卡单手扶着额头，抬起另一只手，双目微闭一幅无奈的模样：“别担心，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哦，顺便一提，他们有没有让你离开宫廷。”

肯娜苦笑了一下。

“托鲁薇尔殿下对我很好。”

“这意味着，有？”

灵能师沉默了几秒：“只有一些在宫殿外的谣言，陛下。那一点都不重要。这世上有很多谣言，没人会把它们当真。”

“愚蠢至极。”法兰茜丝卡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我和我的廷臣们做了交易，结果我的族人却在犯傻。”

过去，她总是相信，自己的族人在各方面都要比人类更为优秀、聪明以及明。可现在，她忽然发现，这种印象只是因为在过去四百年间没有过一名精灵执政官或国王，它们没机会犯下人类犯过的错误。

肯娜努力憋住笑。她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笑出声。

宫廷里有些风言风语，都是关于女王陛下、亲王殿下和多尔.布雷坦纳建立之初时那些女廷臣们的故事。

灵能师相信，这种笑话绝对只有女王陛下一个人可以自言自语的说。其他人绝对不能谈论，特别是她。她是多尔.布雷坦纳亲王推荐来的廷臣，来历与那些有流言的女廷臣们方式相仿。但她与那位亲王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关系，如果女王陛下忽然怀疑她的忠心，到时候恐怕没有人能保护她。

“想笑就笑吧。”法兰茜丝卡揉着眼角，随意摆了摆手：“我的婚姻就是个笑话。给你一个忠告，肯娜。如果你以后看到合适的男人，记得早点下手然后见到一个对他抱有不切实际想法的女人时，立刻警告她。无论对方如何对你示好都不要理会，否则你迟早会后悔的。”

“遵命，陛下。”

肯娜心里嘀咕。明明你很成功。

“撤销这些命令和决定。”法兰茜丝卡把收拾出来的命令书叠好，推到肯娜面前：“还有，接下来两个月，你负责执行这件事。”她又取出一份命令书：“我会告诉托鲁薇尔，在此期间，他们要听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