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市政厅已经派了足够多的民兵去调查下水道。”

“不是民兵，不是调查，阁下。这是战争，是一场战争。当敌人已经完成布阵，准备进攻的时候，努恩还在考虑敌人是否存在？！”

“战争，战争，你总是在说战争，特使阁下，我在努恩打了那么多场仗，又带着士兵到外面和其他的帝国敌人开战，人类能在那么多强大的敌人面前坚持，最重要的就是信仰与城墙。只要能保证防线稳定，魔法和火药会消灭一切敌人！”元帅一边说着，一边站在镜子前。四个仆人帮助他穿戴盔甲：“我为每一段城墙都配备了足够的士兵，如果那群所谓的鼠人想攻击努恩，他们会在城墙下付出代价！我派遣了许多士兵看守下水道，假如野兽人想要入侵下水道，它们会意识到这是一个严重错误。我和野兽人打过交道，他们的体型根本不可能从下水道里发动大规模进攻。”

“时代变了，大人。早就变了，你对付的每一个敌人都是来自荒野的强敌，但这一次不同。”泽林快步走到大元帅身后，大声说道。帝国人对鼠人的熟视无睹令人气愤：“你的敌人就在脚下，阁下！他们就在城市里，努恩的城墙毫无意义！这是鼠人，一个比西格玛帝国还强大的斯卡帝国马上就要来灭亡你们了！”

赫尔斯泰因转过头，望着狩魔猎人，嘴巴微微张开，略显困倦的双眼疑惑的望着他。

“你说什么？”

“他们就在工厂的下水道里，就在那里面安装炸弹！”

黎明时分，当努恩城的绝大部分居民还陷入在梦乡时，下水道附近便爆发了一场看不见的战斗。

有两支巡逻队没有返回，德雷克勒斯把这件事呈报给了市政厅，而军官团对此的反应很平淡。

贵族军官们认为，那些失踪的不过是些民兵部队。他们的失踪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在通常情况下，那些失踪了几天的家伙会腆着脸的再次回到军列，顺便还带着一身的酒味。德雷克勒斯预先猜到了这种搪塞的说法，于是他坚持告知，每一支失踪的部队都是努恩的精英部队，配备了全身盔甲与火枪。

但这没能说服任何人，刚刚在选帝候宫殿里开心了一晚上的军官们告诉德雷克勒斯，当务之急，是派几个士兵到酒馆里把失踪的士兵找回来，然后阻止会引起恐慌的流言在军队内传播。至于他们本人，一个个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或者找个地方呕吐，免得在貌美高贵的女士面前出丑。

军队内的士兵们大多抱有相同的想法。很多人对神经兮兮的德雷克勒斯怀有怨言，认为这名帝国队长在用他的神经质，折磨所有人，强行让他们加班巡逻，而不是在完成一天的巡逻工作后回去睡觉。

“干他妈的西格玛的锤子，德雷克勒斯就是个他妈的傻瓜！”

布鲁诺士听到巡逻队里的怒骂，无奈的耸耸肩。他也感觉到了不耐烦，连续两天的时间，其他军营里的同僚们在安心睡大觉，而他们则要到潮湿泥泞又满是恶臭气味的下水道里巡逻。

他不介意手下的士兵怒骂几句来发泄情绪。和其他方式比起来，这是最好的发泄手段。

“走快点。”他催促道：“等我们巡逻完这一段路程，和格罗夫的巡逻队交接后，就能回去休息了。”

在下水道这种封闭的空间里，只能听见被放大的军靴踩在地面上的声音，还有士兵们所装备的行军鼓的敲击声，以及盾牌在泥墙上的碰撞声。布鲁诺不停的催促着其他人加快脚步，以掩盖自己心里的不安，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早就应该碰到其他巡逻队了。

当他们绕过转交时，走在最前面，握着火把的士兵忽然发出一声惊叫。布鲁诺连忙推开其他人，走到队伍的最前端。

三个火把驱散了下水道里的阴影。

几十具尸体横七竖的倒在地上，眼睛发红的老鼠趴在尸堆大快朵颐。

布鲁诺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尸体堆，顺便赶走了前来吞食腐肉的老鼠群。他们在尸体上发现了残忍的剑刺痕迹，而在另一些尸体上则发现了金属圆飞盘。巡逻队的盔甲没能提供任何防护。

士感到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我想，我们找到要接班的巡逻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