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绝大部分地方都会毁掉了。赫吉格说到底只是一处偏远乡下的城市，无论是否被冠以选帝候领首府的名字。绝大部分木头建筑被烧毁了，但所幸，靠近城堡位置的别墅和石制庄园依然完好无损，当然，这只能说是外表上看起来，不过里面早就是一团糟。

泽林走出房间，城堡里的士兵们看到他时纷纷对他敬礼，或在注意到他的视线时，立刻仰首挺胸，仿佛在接受长官的检验。泽林认为这不会持续太久，当把他们安全的送到帝国掌控的城市后，卡尔.弗兰兹会派一名更合格的将军来指挥他们。

十七辆装有补给品的大篷车停靠在城堡门前的空地上，马车上的雨水和泥浆已经干涸了，士兵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尽管没有风，但空气依然透露着一股无边无际的寒意。一名老法师坐在一堆补给箱，雨水把他的帽檐压成了扁平，雨已经停了，但兜帽依然湿漉漉的贴在他的脸上。他的长袍被漂成了灰白色，只能隐约看到上面褪色的丝线，还有特意绣制的魔法符号与衔尾蛇图案。从衣袖伸出的双手就像他的长袍一样惨白，紧紧的握住橡木手杖。

“世界末日来临了。”

“瞎子都能知道这个消息。”泽林走到他身边，坐在另一堆补给箱上。据说这里面装着火药，士兵们把火药搬到广场上晒太阳以免受潮：“只要能有一对可以听到消息的耳朵。我见过很多世界末日，这只是其比较棘手的一类。你一定是麦克斯，对吗？”

法师忧郁的抬起头，望向远方。他的眼白是黑色的，幽邃的黑暗：“我看到大漩涡解体，奥苏安沉入海底。我看到纳迦隆德在恐虐新娘的攻击下摇摇欲坠，崛起的神明让一切都不复往常。自艾纳瑞翁时代以来最大规模的恶魔军团正在集结。凡人的努力已经结束了，这是命运。”

“命运。”泽林咀嚼着这个词汇：“麦克斯先生，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麦克斯.施莱伯，这没意义。”

“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麦克斯。一个强大的神灵想要毁灭一个世界，它的力量强大到只要进入世界，就足以令星球崩毁。很多人投降了，以为这就是他们的命运。但有些人站出来反抗它。有一名战士，在面对可以挥剑毁灭世界的强敌时，依然举着斧头杀向它，在它的身上留下一道细不可见的伤痕。最后，他们赢了，世界逃过一劫。要我说，这就是命运，麦克斯，命运会选择，选择那些真正值得她所青睐的人。”

“如果你能看到我所见到的。”麦克斯的话语平静的就像是一阵掠过的微风：“我在一个苍白的身影看到了未来和死亡。我认为我们站在这里，不是因为偶遇，而是命运，而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只在为一个人服务。当末日无可阻挠时，或许有人还能拯救另一个世界。我们只是这条道路上微不足道的尘埃。”

“谁？”

“高崔克.戈尼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