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多少人看到了这支军队？”泽林奇怪的打量着这名其貌不扬的白胡子矮人：“依你的年龄，这可不是一段简单的路程。”

“很多人都这样想。”白胡子旅行者爽朗的笑了笑：“我的斧头和战锤早就证明这种想法是错误的。愿葛朗尼保佑你们，你们会需要的。”

“能请教你的名字吗？”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见到，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白胡子旅行者收拾好自己的包裹：“要我说啊，当年混沌刚刚降临这个世界时，先祖最倔强最骄傲的葛林姆尼尔，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让族人们躲藏在深深的地下洞窟内，躲避最猛烈的混沌腐蚀，而不是挥舞着斧头，带着族人站在地面上送死。我们应当骄傲，而非傲慢。应当顽强，而非顽固。在以前的时代，这可是谁都明白的道理啊。”

白胡子旅行者把沉重的包裹甩到肩上，包裹里的东西像是把他的肩膀都要压弯了。他顿了顿，挺了下胸膛，把腰挺直，挤进拥挤的矿工，走向酒馆大门。

泽林和马拉凯互相对视一眼。

“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还能怎么看。”马拉凯耸耸肩，端起杯子的时候，才意识到杯子里面早就空了：“我是个工程师，我来到这里的计划就是为至高王而战。至于怎么战斗，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铁峰堡、雷鸣堡之类的地方沦陷后，峰山只是时间问题。那座要塞孤立无援，除非至高王派遣一支军队。”

“大概要派遣多少人？”

一名酒馆侍者热情的走上来，给马拉凯再次倒满麦芽酒。这一次，马拉凯杯子里的酒很粘稠，就像是淡金色的蜂蜜，但颜色要更为偏向浅黑。马拉凯轻抿了一口，缓缓叹息一声。

“我记得，至高王上一次支援峰山的时候，率领一万名矮人勇士出征。结果虽然赢了，但损失惨重，还活着的士兵根本不足以守住夺回的城区，最后反而全部放弃了。那一战损失了数千名矮人战士，却什么都没得到。”

考虑到矮人目前的人口数量，在这场大战爆发前，永恒峰只有九万多名矮人，数千名战士的牺牲无疑是一场大败。哪怕他们杀死数十万的鼠人和绿皮，对于这两个种族而言，补充这种数量的战士，要远远快于矮人。

矮人的数量太少了，而且分布在范围广阔的群山之。

“让我们喝了这一杯，然后带点啤酒回去吧。”泽林忽然意识到，他来到永恒峰可能是一个错误。矮人决定坚守他们的要塞，至高王召集的议会无果而终，群山诸王纷纷返回城塞，封闭大门。鼠人大军正在将矮人城塞一个接一个的消灭，逐步逼近永恒峰。末日当头，这群矮人却只想着各自为战，躲藏在自己自以为坚固的城塞闭门不出。泽林已经可以看到，最后的结果，必然是矮人群王被鼠人大军各个击破。

结果已经注定了，而谁也无法劝说矮人更改已经做出的决定。

“没错，我想巴丁肯定也想喝一杯，这是他第一次来永恒峰。”马拉凯点点头：“可惜了，高崔克宁愿死都不要踏入永恒峰半步。”

这时，泽林看到又有一名矮人走到了酒桌旁，他穿着镶嵌着金丝线的长袍，油光锃亮的胡须用金丝线编织成块状，垂到胸口。

“特使，这里有一封你的邀请函。”

泽林挑起眉梢：“邀请函？抱歉，我不记得在永恒峰有熟人。”

矮人把一封信推到泽林面前：“是工程师协会的邀请，希望你能在一个小时后出席工程师协会的一场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