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林的脑海一直无法忘记伊莎贝拉夫人在莫德海姆时对他的那句警告。

一位亡灵圣女。

他的军团只有一位圣女，而杰林娜最近的情况明显有些不正常。她连续七天七夜没有进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苦修。

背叛者……

他的军团里会有一个背叛者吗？

艾维堡戒备森严，虽然这座领地依然没有选帝候，但艾维堡的守军忠心耿耿的保护着这座已经屹立在河边两千年之久的古老城堡。经过无数次的维修和扩建，在城堡里能够清晰的看出不同时代工匠所留下的痕迹。杰林娜苦修的房间就在三层的走廊尽头，两名骑兵扈从站在门口等候着。

扈从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泽林走到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后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他再次抬起手，在门板上用力敲了三下：“杰林娜，你在吗？”

“是你吗，选帝候阁下？”门后传来杰林娜微弱的声音：“请原谅我无法帮你开门，请进，愿湖女神保佑你……”

泽林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

房间很狭小，艾维堡内除了选帝候和廷臣们的房间外，其他的房间原本都是为卫兵和仆人们准备的。房间里没有任何额外的东西，只有一个木制水池，杰林娜仰面朝上躺在清水里，浸湿的袍裙皱巴巴的贴在身上。她就像是一名在湖岸边沉睡的精灵，只是袍裙下隐约露出的烧伤痕迹和焦黑肌肤为这份静谧的美感添加了一份格格不入的丑陋。

杰林娜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美丽的天蓝色眼眸纯净无瑕。

“愿女士赐予您智慧与英勇，老爷。”杰林娜缓缓坐起身，湿漉漉的长发紧贴在背上：“请问您是来向女士寻求指引的吗？”

“你的情况……等等，这是什么？”泽林注意到在木制水池旁有一个皮鞭：“这是向女士寻求智慧的工具吗？”

“节食、泻药与催吐药可以帮助我净化内在，清水会为我洗涤尘土，而痛苦……”杰林娜拾起皮鞭，毫不犹豫的对着肩膀狠狠的抽了一鞭子。沾水的皮鞭啪的一声打在了身上，杰林娜皱起的眉头却缓缓舒展开：“……忍耐痛苦将净化灵魂，愿灵魂内的黑暗在溪水消散。可这根本没用，也许女神对我这种简陋的模拟感到厌恶？明天我应该去艾维河边，在河水祈求女士的指引。哦！请原谅我的冒犯，老爷。这一定是女神在考验我的耐心与虔诚。真是对不起，我依然没能通过这份考验，也没有得到任何来自女神的启示。”

“也许你应该吃点东西。未来可能会有很多伤员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倒下了，或许有很多本来能活下来的士兵也死在战斗结束之后。”

杰林娜沉默的低着头，望着自己坐在水的身体。她摇了摇头：“我没有感到痛苦，没有感到饥饿，没有感到寒冷与……我只感到了愤怒，还有冲动。我的力量正在衰弱，我不知道为什么，女神的力量不再回应我的呼唤，我只能找到零星的生命之力。我相信这是女士对我的惩罚，对我在莫德海姆没能手刃仇敌的惩处。我应当继续苦修以求换取女士的谅解。”

“你是说……你正在失去力量？”

杰林娜默默点头。

在与西耶娜和马库斯闲聊时，泽林偶然探听过这个世界的魔法之风。巴托尼亚的圣女会使用野兽、生命与天堂之风的力量，在帝国学院派法师眼，她们是施法者。只不过在巴托尼亚国内，这三股力量普遍被认为是来自湖仙女的恩赐。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