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谙听朱由崧的语气不对,急忙劝说道:“福海号虽然是谢友青在管着,但归根到底是世子爷的心血,别说撤换了谢友青,就是让谢友青现在去死,也是无妨的,只不过,奴婢有两个担心,一个是谢舍人毕竟是邹夫人的表弟,这些年也勤勤恳恳,若是处置了,邹夫人的面子上未必过得去,另一个就是福海号那些人会不会因此有什么别的想法。”
朱由崧仔细考虑的一会,说道:“越不能当机立断,越会尾大不掉,我的心意已决,把谢友青调回来,让田锴去监管福海号。”
李谙提醒道:“世子爷,田锴在杭州这些年干的虽然还中规中矩,但他对福海号的运作,可是一无所知啊,让他去管福海号,万一出了岔子就不好办了,还是要再派一个懂行的去协助他为好!”
“那就让那个符筠生来当福海号的管事,”朱由崧从善如流道。“再让田锴去济州坐镇、监督。”
金泰却道:“晋升符筠生为福海号管事,这没有问题,但是不是要派田锴过去坐镇,奴婢以为有商榷的必要。”
朱由崧瞅了金泰一眼:“这话怎么说来着?”
金泰回应道:“田锴不懂船,也不懂福海号的运作,去了只是一尊泥塑木雕而已,还会让福海号上下以为王府是不信任他们,所以,与其派田锴做明面上的威慑,不如让察微多安排两个人切实监控福海号上下为好。”
其实察微在福海号里已经安插了好些个人手了,如今不过是进一步加大监控力度罢了。
朱由崧权衡了一会,还是同意了金泰的提议:“那就这么安排吧。”
按说,话说到这,金泰和李谙就该退下去了,但李谙却没有跟金泰一起走,反而问道:“世子爷,谢友青回来后,怎么安排呢?”
朱由崧对此早有腹案:“他有功劳,有苦劳,还有邹夫人的面子,是不好不赏的,这样吧,向朝廷奏请,以谢友青为王府伴读。”
朱由崧说的王府伴读,可不是当年胡远山、赵山这批所谓的伴读----实际上,胡远山、赵山这批人应该说是伴当才对----而是有正式品级的真正官员,虽然只有从九品,但整个福藩之中也就只有亲王府本身才那么一个缺,朱由渠的颍上郡王府和朱由崧自己的福王世子府可都没资格拥有这个职位的,所以,授给谢友青也算是隆重的嘉赏了。
李谙皱了皱眉:“世子爷,给谢友青这个缺,王爷会不会有意见呢,奴婢的意思是,同为从九品的教授更合适一点。”
世子府的教授和郡王府一样,就一名,但亲王府的教授就没限额了,多少名都成,所以,在李谙看来,与其申请只有一名的王府伴读,不如申请教授更容易,还避免了福王的猜忌。
可朱由崧却联想到了其他方面:“你是说,让谢友青来教驹儿读书,不成,他现在都是阴谋诡计,这不合王者正道。”
是的,朱慈焈现在已经七岁了,所以不单单他已经读书了,就连朱由崧的次子虎儿、三子琯儿也已经读书了,甚至到明年,朱由崧的嫡四子恬儿、庶五子蔷儿也到了该读书的年纪了,让谢友青承担教学工作,某种意义上是更亲近的表现,足以抵消撤销谢友青福海号总掌柜对谢友青的冲击,可问题是,谢友青做事太极端了,这可对朱慈焈人格培养是不利的。
李谙却道:“不理务,实际是世子爷的参谋就是了。”
朱由崧眉头一扬:“这样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