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能暴露了朱由崧和朱慈烿身份,所以东厂这位千户官不能拿着腰牌去问老鸨问题,便报了一个南京市面上有名的喇虎的名字,又递过去了几枚只当百文的银币----由于朱由崧给各地部队发饷银和犒赏时都用的是内廷制造的机制银宝,并且颁旨规定“福藩赏顽”、“福府赏用”、“内廷赏顽”等弘光银宝可以按币值纳税,因此眼下弘光银钱已经开始在南明境内逐步开始大规模流通了;这一流通,商贾百姓就发现了银宝的好处,自然就有人想要制造伪币来假冒,但弘光银宝的制作工艺是这个时代所不了解的,因此,暂时无法仿造,而正是由于无法仿造的特性,导致了弘光银宝愈发受到欢迎。
老鸨一开始颇有些为难的样子,但听到了那位喇虎的名字,又接到了几钱银子在手,立刻换了表情,不但告诉了“郑东”所在的雅间位置,而且还亲自带朱由崧上了四楼,几乎直接把朱由崧送到了“郑东”所在雅间的门口。
走到雅间门口,朱由崧注意到了两边屋子里鬼哭狼嚎的声音,不禁眉头一凝。
注意到朱由崧的表情,李自奇问引路的老鸨道:“两边雅间里是谁吗?”
老鸨本不想回答,但想了想到手的银子,还是作答道:“左边一间是浙北巡抚越中丞家的表少爷,似乎在宴请户部张郎中家的二公子;右边是江西来的大豪商,正在与苏州西山商帮的某位管事在谈一笔买卖。”
朱由崧想了想,摆了摆手,老鸨知趣的退了下去,随后赵山一把拉开了雅间的门户,然后走了进去。
窝在卧榻上的朱慈烿正眯着眼睛听着表子说南京城内的是是非非,忽然就听到表子的一声惊呼,于是眼睛也不抬一下的直接呵斥道:“什么人来捣乱,滚出去!”
赵山一句话不说的冲着表子指了指门口,表子立刻会意的逃了出去,听到表子逃跑的动静,朱慈烿这才睁开眼,发火道:“谁敢打搅爷的兴致,活腻味了!”
话说完了,朱慈烿也看清楚了赵山的面目,一下子从卧榻上弹了起来:“赵,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老爷子要见我。”
赵山冲着朱慈烿躬了躬身,然后退了出去,朱慈烿当即脸色惨白起来,果然,朱由崧走了进来。
“爹,您,您怎么来了?不,孩儿的意思是,这个地方,您不该来!”
看着手足无措的朱慈烿,朱由崧也没发火,一屁股找了个椅子坐下,然后才说道:“我不该来,你就该来了?”
朱慈烿无言以对,只好尴尬的站着,此时就听朱由崧言道:“看了那女子的打扮和妆容,我这个做父亲的,还算是满意,至少你没做什么丑事出来。”
其实,花船上也留宿客人,不过卞赛这条船却是不留宿一般的客人的----真有性趣,岸上另有房舍可以充作“洞房”的----至于卞赛居住的五层楼,偶尔也会留宿客人,但这些客人要么是惊才绝艳、要么是财富五车,亦或是权倾一时,普通人见卞赛一面都很困难,根本就别提什么留宿了。
“爹爹,哪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儿子刚刚成亲,妻妾和美,又岂会留意这些俗色残花呢!”
看着小心翼翼跟自己争辩的儿子,朱由崧笑了笑:“话可不能这么说,否则世上也不会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说法了;当然,现在年氏她们几个榨你也榨的比较厉害,估计你也是有心无力的缘故。”
见朱由崧说的有些不像样子,朱慈烿苦笑道:“爹爹,怎么一来就说些疯话!”
“在这里不说些虎狼之词,难不成还要跟你说国家大事吗?”朱由崧的脸终于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