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在冉伸手想接过,却被路刑延避开,他一愣,嘴唇猝不及防碰上了冰凉的东西,是加了冰的罐壁。
咖啡从打开的缺口洒了一点出来,沾上江在冉的下唇和下巴。
路刑延身体没有动,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江在冉没有躲闪,愣愣看着路刑延低垂的眉眼,他顶部头发擦干了,额发还垂挂着几滴水珠,睫毛也还濡湿着,黑色的瞳孔里写满了复杂,以及难懂的情绪。
“邢、队?”
路刑延嗓音喑哑,诱导着:“叫哥哥。”
“哥哥。”江在冉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苦涩的咖啡入口,漫过口腔,喉管,徒留迟缓而来的甜味。
“好喝吗?”路刑延放下咖啡罐,指腹揉蹭过江在冉的下唇,带走那上面的湿润,大拇指滑下,中指掐着他的下巴尖,让那坠落的一滴咖啡尽数落在了他的指尖。
“好喝。”
路刑延:“什么味道?”
江在冉:“很甜。”
“是吗?”路刑延收回手,张口含住中指,那上面沾着咖啡渍,他轻轻吸吮,目光却一刻也不离开江在冉。
江在冉的耳朵尖都在发烫,他盯着路刑延的中指与嘴唇,他好像听到了舔食的声音,又仿佛是自己的错觉。
不,那不是错觉。
路刑延不是在咬自己的手指,路刑延是在隔空挑逗他。
路刑延坐在餐厅里看着江在冉吃完面,精神才稍稍恢复。
他闭口不言,不想坦白自己刚才分不清梦与现实做出的事情。
他是禽/兽吗?
江在冉还没到18岁,明明决定要再忍一会的。
而且,那不怕死的臭小子再不管教就要上天了。
从前口无遮拦就算了,当着直播间那么多人的面不好好学习,竟然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邢队,我去睡觉了。”江在冉洗完碗出来,站在他桌前没有走。
路刑延挑眉,疑惑看向他,意思不言而喻,不是说要走吗,怎么还不走?
江在冉抿唇:“其实我不是失眠。”
路刑延:“嗯?”
江在冉眨眨眼:“Kipa不在,房间太大,我突然有点不习惯……”
直说你害怕不就可以了?
路刑延:“那你开着灯睡觉吧。”
江在冉:“哥哥,你、你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路刑延:“……”
路刑延躺在Kipa的床上,江在冉和他道了晚安后就缩进被窝,大灯关了,只余床边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路刑延坐起身,看向另一边角落的江在冉。
被子被他拱出一个圆弧,江在冉睡觉的时候喜欢蜷缩在一起,房间很安静,没用几分钟,他就熟睡了。
路刑延鬼使神差地翻身下床,悄悄走到江在冉的床边,他蹲了下来,轻轻掀开一点被角,不动声色地窥探藏在里面的人。
江在冉露出了半张侧脸,他呼吸平缓,脸上的细小绒毛暴露在朦胧灯光下,这时才看得出他与同龄人一般稚嫩。
路刑延伸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滑过江在冉的下颚,再往上,捏了捏他耳垂上的那颗小痣,轻声道。
“晚安,阿冉。”
路刑延重新躺回Kipa床上前,脑海里莫名想起Kipa走时说的话。
“难不成等我回来了,这个位置就不属于我了?”
这个小子就是害得江在冉避嫌他的罪魁祸首。
路刑延唇角轻勾,发出一声冷笑,他掏出手机和睡着的江在冉合照了一张,又拍了张Kipa床铺的特写照。
不在基地,老妈子路尧和路刑延根本管不着他,Kipa和许久不见的朋友们嗨到现在。
他坐上朋友的车后座,准备回家补个觉,手机突然收到了微信消息提醒。
他迷迷糊糊中打了一个酒嗝,打开手机,视线还是花的,他将屏幕凑到近前,恍惚间看到了爸爸两个字,他刚以为是他爸来骚扰他,就看到了前缀。
他给路尧的备注是路妈妈,给路刑延的备注是路爸爸。
邢队这个点不是应该在睡觉吗,怎么会来找他?
难道基地有事,通知他提前回去吗?
【路爸爸:我再多给你放几天假,晚点回来吧好儿子/微笑】
Kipa:“?”什么情况,他被炒鱿鱼了?
【kipakipa:为什么啊?你们不要我了吗QAQ】
【路爸爸:我发现你的床很软,你的舍友更软/照片/照片】
Kipa的酒立马清醒了:“……”
卧槽,邢队趁他不在的时候,都对冉冉做了什么?
【路爸爸:我喝了你的咖啡,睡了你的床,用了你的枕头,还霸占了你的舍友……】
【路爸爸:你说对了,等你回来,这里就没你的位置了】
Kip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