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怎么跟一头狼似的,每次吻她,都恨不得把她生吞了一般。
这时,云竹来来回回地抱着一堆又一堆的礼盒进了房里,放在了桌案上。
江渊起身好奇地问道:“云竹,这些都是什么?”
云竹擦了擦额头地汗,累吁吁地微喘着气说道:“禀郡主,这些都是郡主生辰时,宫里的皇子娘娘们送给郡主的礼物。之前管家放错了,放进了侯爷的库中,今日管家才分拣出来,让我抱回来,放进郡主的库中。”
“哦。”江渊上前随意地翻开了几样物品,便没了兴趣。
反正年年宫中送的生辰礼物就是那些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她也稀得再看,反正她终归是不缺的。
云竹从腰间掏出一本册子,上面写着谁送的什么礼物。她都要一一对照清点了才能入库的,以防丢了什么物品可就不好了。
江渊坐在一旁边吃着蜜饯,边无聊地等着云竹清点完。
半柱香过去,云竹终于清点完了所有礼品,一样不少。
只是……怎么还多了一样?
云竹发现在堆放众多礼盒的角落中,安静地躺着一个红色的长条礼盒。
“咦,怎么多了一样?”云竹不解地挠挠头。
“兴许是你刚才看漏了谁人的名字,你再点点。”江渊眼睛未抬地在一旁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会啊,奴婢清点得可认真了,都是一一对照的,怎么会有遗漏呢。”虽是这样说着,云竹仍旧再仔仔细细一一清点了一遍,这些物品都是宫中那些贵人赠的,漏了谁都不好。
又半柱香过去。云竹又清点完毕,她没有遗漏谁,的的确确是多了一样物品不在这册子中。
“郡主,的确是多了一样。”
云竹拿起那个礼盒打了开来,不禁发出一阵惊叹:“郡主,是一枚金钗,真美啊!”
江渊见怪不怪,这些礼品中,送的是金钗的很多呀。
“郡主,这枚金钗的样式好特别呀,它的钗首处居然是一个月亮的形状。”云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金钗,细细观赏。
月亮?江渊刚还漫不经心的模样,此刻突然脸色一沉,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立马站起身来走到云竹面前,从她手中接过了那枚金钗,拿在手中端看。
这枚金钗样式简单,却是最为特别。因为它的钗首做成了月牙的形状,此刻在屋中灯火的照耀下,金光闪闪。
她立马拿着钗子出了屋,寻了院中一处昏暗的地方,抬手将钗子悬在了半空中。
只见金钗的钗首处的月牙,在这漆黑的夜里,正发出透亮的金光,就像萤火一般。
江渊此刻心神震动,将那枚钗子捧入了怀中。
果真是他送的。
江渊轻轻合着眼,睫毛微微颤动。思绪一下子被拉得悠远。
“江裴安,你能不能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我呀,我可喜欢月亮啦。”
这是以往小阿渊总会缠着江裴安说的一句话。
每次她说完,江裴安总是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仿佛像看傻子一般。
但一看到江渊失落的表情时,他又会冷冷地回她:“太高了,我摔下来就死了。”
“啊,那我不要月亮了,我还是要江裴安。”江渊便立马相信了他的话,从此以后她都没再找江裴安念叨着要月亮了,因为她不想江裴安摔死。
思绪一转,耳边回荡的又是那日她在御花园撞见他时,他满不在意地那句:“我不知道,所以没准备礼物。”
江裴安,原来你什么都记得,可你却什么都不说。
江渊不知道自己该用怎么样的感情去对待江裴安。
他是她童年的时光中,最熠熠生辉的那道光,她总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他阴冷深沉,她热情聒噪。看似矛盾的两人,却是那些年中,彼此陪伴时间最长的存在。
连兄长也时常吃醋地说道,干脆让江裴安做她的亲兄长好了。
那时的她还毫不犹豫欣然答应好啊,反正那时的她,最喜欢的兄长就是江裴安了。
她每次的回答都把兄长气得半死。
江渊时常在想,如果十一岁那年,她没有撞见江裴安弑母,如果什么都没发生。她会不会到现在都还缠在他身边,与他还像以往那般好。
是了,肯定会的。
想到这里,江渊手里捏着钗子快速地出了府。
她一路鬼使神差地走到江裴安的府宅门前。
她远远地望着威严壮观的府门,又有思绪涌了出来。
“江裴安,皇上什么时候准你出宫另开府宅啊,我每次来宫中找你都好麻烦呀,你在宫外开了宅子,我就可以随时随地来看你了,我就可以住在你府上了。”
如今他早已出宫另开了府宅,自己却从未踏入过。
江渊向前迈了几步,却又退了回来。算了,他俩已经生疏六年了,在这六年时光中,他俩早已活着各不相同的生活了,活成了各不相同的样子。
想着,江渊便捧着金钗,转身缓缓地向回走。
而离府门一道光线昏暗处,安静停着一辆华丽宽大的马车。
马车上的护卫恭敬地向车里的人问了一句:“殿下,要不要追上去叫住郡主?”
“不必了,进府吧。”江裴安放下了窗帘,有些疲惫地依靠在马车中的靠枕上。
这几日里政务繁忙,每晚便是夜深才赶回府。
今日他坐在马车上正靠着靠枕,半合着眼休息。这时窗帘被风掀起,他余光不经意暼过,却透过窗户,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他府门前。
这倒是稀奇了,这丫头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江裴安立刻叫停了马车,隐在了不远处掀着窗帘远远地观察着江渊。
叫她踌躇纠结又转身离去模样,江裴安骤地眼神一暗。
心中不禁轻笑,看来这丫头心中的那道阴影,怕是走不出来了。
那便罢了,左右他们回不到以前,都各有各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