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心大吃一惊,是什么东西一脚把它们踩碎的?因为他一直佯装沉睡,眼睛只是留了一个小缝,因此只能看见那一小块区域。一堆被踩扁的黄衣小人和一只巨大的牛蹄子。
趁着那个怪物走向巫马心,一个黄衣小人慌忙睁开眼睛,蹑手蹑脚的钻进墙角的缝隙里。他站得比较靠外,总算捡了一条命。
隔壁老农鼾声如雷。
要不要睁开眼睛?巫马心有些纠结。
脚步声越来越近,巫马心听到一阵鼻子喘息的声音,那个家伙开了口:“我故意弄坏犁杖,就是在等你,没想到你果然乐于助人,终究没让我失望呀,哈哈。”
巫马心再也装不下去了,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面前一个硕大的黑影,他现在火炕上,还是比那个怪物矮了半头。
啊!巫马心吃了一惊,这怪物不是别的,而是在牛棚里一直和自己对视的那头牛。只不过,之前是趴着,而现在是站着。
黄牛没想到巫马心还能起来,也显得有些诧异:“你竟然还醒着?也是怪了,那么多蒙汗药竟然没能撂倒你,看来我还是轻敌了。”
他这个牛脑袋自然不会想到,巫马心体内有獓狠之血,那些药岂能伤得了他。
巫马心冷冷的说道:“小毛是被你掳走的,是不是?”
黄牛鼻子里打着呼声:“哦?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朵南庭芥。”巫马心说道,“这种花虽然开花一日就会败,但是它上面的荧光却长久存在,每天暗淡一点,直到一年左右才才会消失。我看到你身上的荧光,正是衰败了半年的亮度,由此断定。”
“呼……”黄牛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还当你是有什么办法,原来是因为这个。哈哈,我每天在外面行走,自然难免碰到一些花花草草,这个做不得数。你还有别的证据么?”
巫马心说道:“没有了,也不需要了,你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哈哈,那又怎么样?”
巫马心厉声喝道:“你把小毛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哈哈,”黄牛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我受顺王之托,在此等了你三年。就算你饶我不死,我都不会饶了你!”说罢,黄牛伸出一只蹄子,朝巫马心拍来。巫马心朝旁边一躲,蹄子重重砸到火炕上,顿时砸出一个大洞,黑灰飞起一丈多高。
巫马心聚起一把金刀,问道:“你为何要抓走那孩子?”
“要你管。”黄牛大吼一声,朝巫马心扑来。巫马心竖起金刀向前便刺,这时门“咣”的一声被打开了,传来老农的声音:“巫马兄弟,手下留情!”
巫马心愣了一下,手上一偏避过心脏,金刀在黄牛的肋下划开了一个半尺深的口子,鲜血直流。
老农过来抱住黄牛,心疼不已。黄牛瞬间变得温顺下来,眼中流下两滴浑浊的泪水。老农拿出一片树叶,将牛眼泪接住,崭新的放到怀里来。随后,老农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如同抚摸着孩子一般。
巫马心看得愣了,不解的问道:“老兄,就是他抓了小毛,你为何……”
“唉。”老农叹了口气说道,“这头牛叫大黄,是小毛最好的朋友。别看它长得高大凶猛,但脾气最温顺。每天小毛都会骑着它出去,他和我说,骑在大黄的背上,就感觉自己像一个将军一样,统帅千军万马。所以,我不相信它会害小毛。”
大黄眼中闪烁泪光,一副委屈的表情。老农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在大黄的伤口上包扎着。伤口太长太深,布很快便被鲜血洇透了,急得老农直掉眼泪。
这么流下去,大黄依然会死。
巫马心运动魄力,向外迸溅的鲜血仿佛听到了不容反驳的指令,急忙停下脚步,像里面蜷缩回去,血顿时止住了。
大黄看了看巫马心,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刹那之间,它的眼睛又瞪了起来,与刚才判若两牛。大黄“嗷”的大吼一声,晃动着大脑袋朝老农顶来。老农架起双拳护在胸口,仍然被撞出去几丈远,重重的摔在地上。
地面被震开几道裂缝,老农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可见他的硬气功很是了得,若是换做平常人,恐怕便难以站起来了。
这牛疯了!
巫马心刚一愣神,锋利的牛角已经撞了过来,金刀被撞的粉碎,巫马心倒飞到墙上,墙皮开裂,撞得土石乱飞。
巫马心张开大手,一条金色长蛇从手心飞出,甩开身体朝大黄卷去。大黄俯下牛角向前猛冲,试图将长蛇扯断。长蛇很怕黄牛的利角和硬蹄,不敢硬碰,晃动身体避开牛角,朝大黄的身上捆去。大黄张开两蹄想要挣脱,却还是慢了一步,被长蛇缠住了身体。
金色长蛇扬起头颅,一圈一圈的向大黄身上缠绕,很快就将这头疯牛捆了个结实。大黄嗷嗷直叫,却始终无法挣脱长蛇的捆缚。
巫马心再次聚起金刀,朝大黄走来。老农再次扑了过来,张开双臂拦在巫马心和大黄中间。
老农说道:“巫马兄弟,不可,千万不可伤害它。”